周辛应下，有心要在吃饭的时候向方哥请教，这个采访到底如何才能像他一样从容。 十月二日，合肥，上午九点，阴转多云。 一朵，两朵，三朵…… “好大的棉花糖啊。”方卓懒洋洋地说道。 人和人之间的默契有时就在那么一两句之间。 虞红是个资深影迷，她昨天喝的晕晕乎乎，晚上正好又翻出这部片子看了一遍，台词是格外的熟悉，今天一下子从朋友口中听到，心情都变得欢快。 “你是在约我吗？”方卓打了个哈欠，忽然惊奇地说道，“你怎么戴了顶帽子？” 方卓用手在头上摸了一把：“我发茬长出来了，还戴什么帽子？你别鬼鬼祟祟的，懂什么叫大隐隐于市吗？真正的藏匿要光明正大，就像我……” 无人应答，也无人来抓。 方卓深呼吸两口，加快的心跳慢慢平稳，嘿，看吧，没事。 “你会打台球啊？”方卓想了一下虞红骑摩托的形象，倒是容易和台球联在一起。 方卓纳闷：“那你来这干什么？大上午的也没什么人啊。” “……”方卓无语，“小虞，你还喜欢古惑仔？” “服了你了，走，走，去教室，还能在黑板上写下详细攻略。”方卓一脸无奈的拽了拽虞红胳膊。 “不动手我怕你个傻子不走。”方卓嘲讽。 两人互相嘲讽，一路到了中科大，挑了个没人的教室。 方卓站在讲台上拿黑板擦在桌上拍了拍。 方卓用粉笔在黑板上写了名字并画了个圆圈圈住，沉声说道：“我这几天从不同渠道了解了下这位副院长，嗯，他有一辆奔驰，住在别墅，据说还有好几套别墅空着。” 方卓“咳”了一声：“我可不是乱说的，医院里都传的有鼻子有眼，奔驰车也是我亲眼所见。” “我问了问一附院的领导情况，院长是位老先生，临近退休，孙兴群虽然管了多数的行政工作，但他也有位竞争对手是个更年轻的副院长。” “目前对于孙院长的舆论战，需要两方面，一是要报道一附院存在严重的黄牛问题，二是要报道目前的信息化趋势以及部委领导的号召，可能的话，只要带一笔医疗体系即可。” 方卓摇头：“首先，即便有相熟的记者也很难全按你的意思来，那是人家的饭碗啊。其次，报道的内容都是真实的，真的有号召信息化建设，真的有这个趋势，但没有特意针对医疗体制，就没法全篇都写。” 虞红思索着点头。 “也不熟练，就是咱俩参照着来嘛。”方卓摇头，“你等我说完。” 虞红沉稳的点头：“明白，然后我们让记者去采访他，抖落送礼的事。” 虞红听得呆了：“这……” 虞红脸上的表情很复杂：“我没问题，我是觉得你有点问题……你、你……你太脏了！” 虞红的心怦怦直跳。 “确实，很多领导是不收陌生人的钱的，得有个渠道，我称之为‘送礼背书’。”方卓认同。 方卓继续说道：“所以，我特意找了个人，让他询问了开在医院一层超市的老板，问有没有送礼的渠道。” “说来也巧，超市老板就是孙副院长这条线上的，报人家的名就行。” 方卓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放在桌上，指着它，说道：“我让那人拿着一份伪造的毕业生简历，没啥怀疑的。” “这……” 这坏透了啊…… 十一假期的第二天，虞红没想到自己吃的是一顿猪脚饭，就像她没想到方卓这人做事这么蔫坏。 方卓抬了抬手，嘴里因为吃着东西而有点含糊不清。 方卓耸耸肩，慢条斯理吃完自己的饭。手，他才笑道：“小虞，你到底是对我的做事有没有意见啊？有意见你就说，我们可以尝试换换方法的。” “就明晃晃的去接触嘛，我们五个没毕业的大学生拿着网站和系统的资料，提上两盒水果，再带点土特产，然后，我们到孙院长办公室对他晓以利害，告诉他外面有病患疾苦。”方卓抿了一口水，淡淡地说道，“最后说不定他就答应对接了呢。” 方卓佯作惊奇状：“咦？你怎么不说话？不同意这个方法吗？不可能啊，明明咱们这样做对医院有好处。” “又看我干什么？”方卓起身走到小饭馆门外，“想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侬晓得伐？” 方卓忽然想起昨天小苏老师所说的小虞家庭，她妈妈正在上海陪儿子读书，嗯…… “这种事就像是下棋，有不同反应，我们再想法应对嘛。”方卓轻松地说道，“嗯，不要把这位院长想的那么蠢，但也不要想的太聪明。” “有变化，我们才有操作的空间。” 虞红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滋味。 她有点叹息地开口：“我没想到我要做的第一件事是送礼……更没想到还得去要回来……” 虞红：“……” “你就一点都不怕吗？万一出了岔子呢？”虞红盯着方卓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