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颔首:“所以,以不变应万变,坚定我们的立场,将士们等不到动静,要么就此消停,要么会闹到明面上。”
崔氏像是品出了一些味道:“如果是前者最好,如果不是,到时候再出面整顿,效果会更好。”
白?看着崔氏,眼底比那消融冰雪的阳光还要暖上几分:“素素,和你说话,从来不用担心话题中断。”
崔氏粲然一笑:“因为我知夫君,正如夫君知我。”
白?望着崔氏的笑颜,不禁陷入沉思。
他想,等到白家这个坎儿熬过去,也不必想着建功立业,就这样和素素简简单单的生活便好。
一日三餐,一春夏轮回,再添个可爱的女儿。
孩子也一定如素素这般善解人意。
思及此处,白?由衷地笑了起来。
这段日子过得压抑,虽然他会克制自己,不会轻易在妻子面前表露负面情绪,但他无时无刻备受煎熬。
对长辈兄弟的愧疚,对白家妇孺的心疼,以及对小传义的亏欠,无一不是消磨心智的魔。
然而素素的体贴与善解人意,无微不至的照拂,就像那春风化雨一般,润物细无声地抚平他心底的伤痛。
所谓患难见真情,本就十分恩爱的少年夫妻,经此一事后更加珍惜这弥足珍贵的感情。
“这般看着我做什么?”崔氏摇了摇白?的手,把白?的思绪拉回。
白?面色温和如四月煦风:“我的素素好看,我要把素素的样子一笔一划地刻在心里。”
崔氏把衣裳递过去,脸上挂着一抹女儿家的娇羞,但她有所克制,以至于表情显得有些许不自然:“做好了,你快试试。”
白?把衣裳按下,手指轻轻抚过。
那平整的衣料,细腻的针脚,一针一线都缝进了妻子的心意。
他说:“不用试,你做的必定合适。”
崔氏道:“那怎么行?要是有不妥的地方,是要重新改的。”
白?摇摇头:“我不想弄脏它,舍不得。”
崔氏把针线收好:“你是担心真不合适的话,我又要从头去改,你是怕我麻烦。”
白?点点头:“不想你累,至少不想你今日太累。”
崔氏没有坚持,但却闲不下来,她取来药箱,坐到白?身边:“你身上还有几处地方并未痊愈,来,我给你上药。”
白?配合地把衣裳褪下,露出瘦可见骨的身躯。
尽管崔氏一直细心地照料,但几乎丢掉半条命的他,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就恢复到全盛状态。
伤口痊愈的同时,肉却不怎么见长。
还是那么瘦,皮包骨一般,叫人看了心里揪着疼。
崔氏净了手后,用手指轻轻挑起药膏,仔仔细细抹在伤口上。
那遍体的伤痕,每一道都像划在她心口,令她痛彻心扉。
这时,一只手覆在她的手上,把她的手按住:“都快要好了,别担心。”
怎能叫她不担心?
崔氏嘴上不说,心里却是疼的。
闻言她没有回应,细心地为白?上完药后,又给他拉上了衣裳。
她从后面轻轻搂住白?的脖颈,低低的声音满是哀求:“答应我,以后再也不要轻易受伤了,好吗?”
白?拍了拍她的手臂:“素素,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