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乐，你怕他干什么？”李锐一把将杨舒乐拽到自己身后，无视了杨舒乐那瞬间像看蠢货一样的眼神，以保护姿态嘲讽地对着席司宴道：“有的人自己眼瞎，你又何必上赶着讨好，不值得。” 甚至嘀嘀咕咕。 “虽说杨舒乐人气高，可陈默人挺好是这半学期公认的事实吧，反正我没听见过他有什么过分的劣迹。” “离谱。” 这些话总有那么几句传进当事人耳朵里，导致现场气氛越发难看紧绷。 只可惜，现场能入戏的人实在不多。 世界就此安静。 尤其是看着陈默那张面无表情的脸，配上李锐嘴里的呜呜声，以及涨红的脖子显得这一幕格外有冲击力。 李锐吐了嘴里的骨头，眼神黑得瘆人。 “咬人啊。”陈默环顾四周，最后盯上了席司宴的裤兜，走过去用另外一只手从里面夹出一包纸，抽了两张勉强按住自己脏了的手。语气烦躁，对着李锐说：“你不是说他放狗咬人吗？正好，咬的就是你。” 李锐指指陈默，拽着因为陈默的态度将嘴唇咬得青白的杨舒乐，撞开几个人大步离去。 陈默则一心擦着自己的手，思考最近的水龙头在哪个地方。 席司宴的掌心在冬季温度也不低，贴着陈默冰冷的手腕，传来一阵热感。 席司宴拿走他手上的纸巾，又给了他两张新的，“你还真是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感觉到掌心传来的纸巾擦过的力度，陈默往回收了收，皱眉：“我得去洗洗，一想到刚刚接触到的那触感，我要把刚吃进去的饭吐出来了。” “谁让你这么跟人动手的？” 席司宴气笑了。 “是你的面子。”陈默抬眼，“宴哥的面子，咱能替你丢吗？那不能啊是吧。” “他生什么气啊。”走他旁边的江序无心调侃一句, “默少那架势, 就差把李锐那孙子的嘴给撕了，以后谁还敢那么不长眼惹老席。” 江序莫名其妙：“哪儿怪了？” 江序鄙视了他一眼。 “老席那是怕你上去挨打, 傻子。” “绝逼是。”江序笃定。 陈默还在甩着手上的水，旁边的席司宴接了个电话，偶尔嗯两声, 略显高冷。一切都很平常，乍一看顶多觉得他们如今是关系不错的同学，或者说是朋友。 当天下午陈默在食堂把李锐给教训了的传闻，就传遍了高二年级。 这猜测, 在期末考试结束的那个下午, 好像突然有了线索。 声称自己被学校的人给打了。 他说不出名字，但是当时不少离校的人都听见在那儿破口大骂，“我告诉你们，老子是杨舒乐的亲爹！肯定是那小畜生找人打的我，还威胁我说要是再找那小王八蛋的麻烦，就让我滚回乡下见不到明天的太阳，我呸！” 接着骂：“一群小鳖犊子，敢整老子。我告诉你们，今天你们学校要是不给我个交代，明天我就扯个横幅去教育局的大门口躺下，让领导知道知道，你们学校是怎么教育学生的！” 穿得已经不算太邋遢，就是那身粗俗野蛮的气质一如既往，加上刚被人揍了一顿，所以看起来很狼狈。 彼时的陈默，其实就在校门口马路边的一辆黑色轿车里。 陈默从住校开始，中间就回了一次杨家，还是杨跖在他不注意的时候大晚上直接开回去的。如今期末结束，逼近年关，住校已经不现实，陈默很自然主动上了车。 看了会儿，表情古怪。 “陈建立。”陈默随意往窗外看了一眼，他也没指望杨舒乐搞的这些小动作能瞒得了多久，开口说：“他很难缠，你要觉得有必要，最好上报给你的老板。” 司机也不是傻子。 可如今这状况看来，陈建立找上杨舒乐已经不是一天两天。 豪门复杂。 这可不是他一个司机应该掺和的事。看来用不上我了，学校领导出来了。” 果然见几个领导模样的人出现在那儿，不知和陈建立说了什么，很快，陈建立就被请进了学校，离开了校门口这个是非之地。 不说陈建立真的干得出去教育局门口闹的事，杨舒乐如今人气高涨，是一中的门脸，学校轻易不会放弃他。遇到事，自然会想办法尽力往下压。 司机也没迟疑，“行，那我先送默少回去。” 司机想起这段时间，杨家大少对这位真少爷显得很摇摆的态度，又想到另一位被亲生父亲缠上看起来麻烦不小的少爷，敏锐觉得，此刻坐在后车座的人，早已不是任何服务于杨家的佣人口中那个，任人摆弄的陈默。 可他又太无所谓，好像并不被任何外界的目光和流言困扰。 但他此刻仅仅坐在车上，都让人不敢忽视。 “还行。” 陈默在后视镜里和司机对了一眼，似笑非笑，“是吗？” 谁不知道，陈默在杨家远没有杨舒乐那么受人重视。而且据说杨舒乐近来表现特别好，不仅受学校重点培养，各种兴趣比赛演出给杨家赚足了口碑，最近杨太太和人聚会，逢人就夸自己这个小儿子。 他知道对方为什么这个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