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休息,有人在公路前后张望。 有人回答,“前去了吧,他那俩轮子怎么着也比我们这两个轮子来得快啊,这他妈可是上坡,他那个又不用使劲。” “要是撑不到,那就好笑了。” …… 这一年的南山还没有彻底开发,站在山顶时,偶尔能看见底下的房舍隐没在山野林当中,环山公路如巨龙盘旋,给人一种险峻感。 走了没多久,后边滑来一辆红黑相间的自行车,发出紧急刹下特有的那种嘎吱声。 背着山顶的残阳,眼前的人轮廓镀上一层光晕,印得眉眼越发深刻清晰。陈默很确定,他绝对是跑在最前面的那个。 席司宴往山顶看了一眼,“推得上去吗?” 等到后面那群人追上来的时候,就发现,电驴确实是没电了。 他手里换了一辆眼熟的自行车,而比赛从来都是第一的会长大人,手里正推着那辆和他看起来格格不入的小电驴。 “宴哥,什么情况?你这好人好事做的,让我们嘲讽都不知道往哪儿喷了。” 席司宴也不在意以往到了这里冲得像野狗的一群人,纷纷下车开始走路。 “你说,强调了那么多遍注意事项听不见?你聋了?!” “啧啧啧。” “南山一代车神,终究是被外边的野男人勾搭走了。” 席司宴上脚一个个踢过去。 野男人陈默在旁边看够了热闹,抬手说明:“知道他要推小电驴的时候,是怎么说的吗?” 陈默一字不落复述:“嘲讽别人的时候你不是挺能的?南山能净化心灵还是滋养身心,上赶着来这儿找骂。” 纷纷,“老席你这就不对了,怎么能这么对待一个病号,昨晚的视频大家可都看见了,默少那把细腰,多少女生都嫉妒比纸薄,对人客气点听见没。” “陈默,你骑回去,再让我骂两句。” 谁也没料到,今天的大部队最后那几百米是走着到的。 民宿修建得很有特色。 陈默自然和老苟凑在了一起。 老苟开门就往床上倒。 苟益阳侧头睁开一只眼睛看他,“你一个租破电驴的,当然不知道骑车上来有多累,最多再有两百米,我铁定要去见我爷爷,哦,我爷爷过世十年了。” 陈默替他从包里拿出换洗衣服。 苟益阳从床上翻爬起来,坐在床沿。 苟益阳幽幽看着他,“我今天听到不少乱七八糟的东西,想知道吗?” 苟益阳立马拉他,“是不是兄弟,就问你是不是兄弟?今天这个问题我要是不找你问清楚,我晚上肯定睡不着。” “你是不是喜欢席司宴?” “靠!我就说不可能。”苟益阳一锤捶到床上,“今天就咱们落在后面那些人,那嘴巴脏的,就差说你和杨舒乐斗到今天这步田地,不单单是因为你们的关系,更多的是因为你俩是情敌,喜欢同一个人,给我吓的。” “这种鬼话你也信?” 陈默看过去,“我是同性恋没错,可我就非得找个男的喜欢?” 陈默:“对着异性我硬不了,理由够充分吗?” 你你你了半天,自己把自己的脸给憋了个通红。 说得自己像个性冷淡似的。 他出来时,陈默正躺在床上,苟益阳的视线不自觉就往他下身瞟去。 “靠。”苟益阳说,“我再也不能平静地直视你了。” 在几个女生相约来敲门,问他们要不要去云顶台上看日落的时候,苟益阳下意识杵在门边挡了视线。 再怎么样,也要维护一下兄弟在异性面前的尊严。 苟益阳仗着身宽挡死,回头问刚醒的人:“问你呢,默默,去吗?” “会好好说话就去。” 面前的两个女生捂着嘴笑得咯咯响。 孙晓雅正把手机塞席司宴手里让他拍照。 摆弄了会儿,调整角度,拍了几张递回去。 翻着翻着,咦了声。 孙晓雅这才想 此刻再看,男生躺在深夜的病床上,像是在走神,那张脸白生生的,透着股生病的脆弱。连放在旁边的输液架,都和那个画面相得益彰,看得人跟着心脏紧缩。 还给人一种很好欺负的感觉。 只是可惜,那股病气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对着落日慵懒的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