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汤团正在屋子里头,人安静的坐在罗汉竹凉榻上,坐姿慵懒, 一手握着书卷, 一手正捏着个玉搔头,轻滚着面颊。 “好生风雅,不知是谁家的公子呀。” 他连忙用帕子掩住了嘴, 有些苍白的面颊顿时泛起了不自然的潮红。 萧元宝连忙上前去, 轻轻的与姜汤团顺了顺后背。 “怎会这般。” “说来也不怕你笑话,我幼时十分淘气, 曾与哥哥一同爬树去摘果子跌进荷花池里头,险些丢了命。我哥哥也因此事遭了好一通责打, 我在病床上躺了几日,他便在祠堂里跪了几日。” 萧元宝深吸了一口气:“可真够吓人的, 只见你如今多安静的一个人,实想不出有那样淘气的时候。” 说罢,他又叹了口气:“只如今又因着我,拖累了兄长。” 萧元宝宽慰道:“且他们已经倒了霉,你还挂记着他们作甚。” 萧元宝道:“只你的婚事怕是要耽搁了。” “我不急这事,先前也是家里头说这户人家好,这才相看。” 他打趣了赵光宗一句,恍得想起甚么,又道:“咦,说来你当与他见过的,先前他与阿南一同也上京城来赶考了,只可惜没中。” 萧云宝点头:“便说你当是见过的。” 他瘪了下嘴,不欢喜道:“瞧你只怕当时的心思全然都放在了祁大人中榜上,浑然忘却了那还是我们头一回见。” 姜汤团复又高兴起来。 萧元宝点头,与他说了几句先前赵光宗议亲的不顺,又言了他准备考官的事情。 萧元宝道:“阿南说他是榆木脑袋,于婚姻之事上,迟开不出花来,也是教人着急。” 姜汤团道:“赵郎君是个踏实的人,此次考官定然能遂了心意。” 萧元宝赶紧与他递了一杯子温水去,他眉头紧锁着探了探他的额头,倒还好不见滚烫,只就是单单咳嗽。 说罢,萧元宝就还真教人引他去了小灶上,他管下人要了川贝、石斛、雪梨干和党参等药材,怕姜汤团这些日子吃多了药嫌味不好,便又要了两根猪骨。 “你来看我,我病着招待不周,还要你在小灶上忙碌,实在是教我不好意思。” “你总这不好意思那不好意思,就是太爱多思多想,这才迟迟不见得好。” 姜汤团见他这样为自己着想,心里很动容。 快午些时候,汤熬炖好,油亮亮的,姜汤团嗅着味道不错。 他吃了一碗汤,又吃了好几段剁得小块的猪肋骨。 午间,萧元宝在姜家留吃了饭再回的宅子。 夏月气温炎热,萧元宝坐着轿子回去,摇摇晃晃的只觉昏昏欲睡。 醒来时,就见着祁北南正在一侧换官服。 祁北南回头看了一眼睡得迷瞪的人,道:“怕是快酉时。” 萧元宝揉了揉脑袋,正要从软榻上下去,就见着祁北南脱个官服,竟把内里的亵衣都给脱了。 他面发红:“青天大白日的,你、你知不知羞啊。” “换衣裳你脱那般干净做甚!” 萧元宝一顿,自知曲解了祁北南的意思,脸更红了一些。 他将脚塞进鞋子里头,从凉榻上下来。 他有些踉跄,手掌心一下子便摁在了祁北南赤着的胸口上。 许是汗湿了一场,祁北南身上的味道不再是那般熏香,而是一种成年男子的烈性气息。 祁北南知道他面皮儿薄,容易害羞,可偏知如此,反倒是更热衷于逗他。 “没、没有。” 虽两人也是坦诚相待过好多回了,可那也只是在床榻上,这出了那地儿,在旁处如此见着,总是忍不得面庞生热。 祁北南一只手圈住了他的腰,另一只手点了他的后脑勺一下。 “仔细闻着果真是臭了。” 祁北南果真是一顿,他将萧元宝放开了些。 萧元宝红着脸,不知如何接这话。 “我、我怎晓得。” 话毕,祁北南便将萧元宝给抱了起来,转往床榻上走去。 萧元宝心说他还没答应,竟就这般笃定了他会应承一般。 “行。” 萧元宝闻言大惊失色,这白日当头,就是在床榻间放下层层床帐也足教人羞臊得慌,如何还能不在那上头。 祁北南勾起一抹笑,转将人抱去了床榻。 只落得一抹霞光在散闭着,受一只白皙细秀的胳膊紧紧拽住的床帐上,没能洒进床榻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