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汤源见着迟来的姜汤团,连忙过去,将他拉了过来。 姜汤团同几人行了礼。 赵光宗连忙回了个礼:“多谢姜公子开解。” 接着又介绍了萧元宝和姜汤团相互认识。 昔年,萧元宝交好的官眷屈指可数,姜汤团便是其中之一。 如今再会上,若能重拾情谊,未尝不是件好事。 如今科考尚未改制, 贡士参与殿试时也是有一部分考生会落榜。 然几年后,皇恩浩荡,加重礼遇读书人, 凡过春闱者,皆可成为进士。 不过凡是盛极一时后, 都会走向下坡路。 以至于后来进士以下之人无官可做, 便是中了进士, 也得等官。 不乏有进士没有官做,另谋生路的。 逐年下去, 方才又恢复了读书人的价值。 生对了时候,处处都好;生错了时候, 处处都受制。 也便是说此时风光无限的贡士有四十人将来年再来。 若在殿试上不曾失仪,口出恶言,又或是生事,成为进士是很稳妥的。 回到宅子处,不过一炷香的时间,报喜官差便敲锣打鼓的登了门。 萧元宝倒是处理的更为得心应手了些,撒了一波喜钱与围观的百姓后,又与报喜官差塞了个沉甸甸的钱袋子。 官差轻车熟路的收了钱,瞧了一眼门头,只道:“多谢,只还走下家。” 萧元宝见报喜官差面上虽带着客气的笑,但却是淡淡的,与之中举时县里的报喜官热络的态度简直一个天一个地。 报喜官态度淡归淡,可敲锣打鼓的,队伍如长龙,人数可比县里的多得多,看着更是气派。 京中富贵,可并不乏穷苦之人和庸碌寻常人家,为此得闻报喜官差的声音,前来讨喜钱的人只多不会少。 “这都中了贡士,怎道是教人觉着还不如中举那般荣耀。” 萧元宝也道:“是啊,那官差收银子倒是快,却没见多一点笑脸。” “他抬眼瞧了咱们这住处的门头,见着并未有牌匾。落府为官舍,落宅为民舍;咱既非府又非宅,他们这些门道人一下子便猜出咱们是地方上前来的考生,赁宅住在此处的。” 萧元宝眉头紧凝,不想京城这头人情竟是如此复杂,人心冷暖也忒明显了些。 闻言,两人转又打起了精神来,一道进了屋子。 除却所书的纸张比中举中秀才时的更好一些外,没旁的太特殊的地方。 萧元宝不可置信,将空了的匣子又抖了抖:“没啦?” “你墨宝,宝瓶都是御赐之物,不是拿钱能买到的。于遍地都是勋贵世家的京都来说,这是比产业财物更难得的赏赐。” 过了两日,赵光宗收拾了行装,动身返还了岭县。 清早,两人将他送出城门。 晨风迎面,吹得人怪是舒坦。 言罢,便握住他的手,将人引去了只可通人,连车马都过不得的小巷子里。 正是觉着京都这样逼窄的小巷子很有趣味,两个人并行会蹭住彼此的衣裳,怪是亲密,忽的,两人从巷尾钻出,便入了一片银杏林中。 新长的银杏叶子郁郁葱葱,如小扇子一般一边挨着一片,风里都是一股清新的味道。 他仰着下巴看着日色下的葱翠,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萧元宝两眼亮晶晶的看着祁北南。 萧元宝道:“秋月里要是还能在京都,我倒也想来吃茶看一地的金叶子。” 在京城居住时,他少有出门,出来时,多也是来此处。 看过银杏发芽,枝繁叶茂;也看过银杏结果,杏叶纷飞;再还见过叶尽雪来,银装素裹。 彼时曾也想,他是不是并不喜欢自己。 萧元宝东瞧西看,半晌没听见祁北南答话。 “可是在担心殿试?” 也是稀奇,是他要带人来此处的,来了怎反倒是不见欢喜。 小哥儿眉眼明媚灵动,何处见感伤。 “我不忧心殿试,我只是……” 他把萧元宝抱进怀里,真切实际的感受,教他惶恐起来的心安稳了不少。 庆幸,庆幸还能再次拥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