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隆行的人也请了讼师为他们打官司,钱主簿得避嫌,哪里好在公堂与他的人求情。” 萧元宝心头一快,虽本就是这些歹人的不好,可他们背后有人撑腰,以前生事儿不知躲了多少处罚去。 赵光宗问祁北南道:“你究竟如何写得状纸,教县公狠狠的处罚了这些贼人。” “异象后,地方上屡生起事端,秋闱袭击考生的贼人尚未落网,地方上且还紧绷着。以不敬士绅一条,略做文章,便足以教他们吃一壶了。” 有主簿作保,许是县公不曾往深处想,只以为是些有羽翼庇护而狂了些的不端之人。 这关节上,地方官员不得不对体健滋事,又对士绅阶层不敬之人上心。 眼见开年便要调任,县公再是要与主簿讲情分,也不会拿自己的仕途来做情分。 祁北南道:“若单针对此次他们强买强卖,动手伤人的事,有主簿从中周旋,县公即便碍于公正会判处,想来也不会判得多厉害。许也不过是赔偿致歉,再张贴告示训斥警示民众,动不得他们的贼窝。” 祁北南看着笑眯眯的萧元宝,捏了一下他的手:“现在高兴了?” 这些个恶人,害他几日夜里都做了噩梦,如今可算是大快人心。 倒不是为着他那干儿子,实乃他也靠着宏隆牲口行饱腰包,如今人被处罚做三年徭役就罢了,作何连铺子都给查封了去。 送进去的两匹马儿也教牵了出来,只觉得大事不妙。 “黄管事,县公咋就不见我了嘛。” “哎,我与主簿也是老交情了,便与你多嘴一句。” “秋月里头秀才赴考遇了凶徒,迟不得落网,官老爷们都谨慎着呐。主簿那干儿子粗武,又对祁举爷不敬,何其大的胆子!祁举爷正是今年中举,可遭逢了赶考路间的不顺,在县上又遇见这样的事,难免多思多想。” “县公知晓你是踏实的,可风头上也只能谨慎些,你见谅。” 怪不得遭了重罚,时下县公连他都不肯见了,只怕因着马贩子,连带着对他都起了疑心。 早该想通透,如此年龄,又是务农人家出来的儿郎,若没有些本事,如何能够走到今日。 赵光宗从祁北南宅子家去, 已然时候不早了。 心中想着人生在世,当真是没有全然顺平的时候。 不过再有事端, 若有祁北南那般处事之能的话,倒也不必怕。 赵光宗看着巷子里亮起来的灯笼,想着趁时候不算太晚,家去再进书房温会儿书。 赵光宗至家, 见着他爹和娘竟然来了城里。 “阿南家里起了场官司, 我过去看了看。” 赵家也十分的满意两个孩子的这桩交情。 他问询了一番祁北南的这场官司如何,得知了结果, 意料之中的松了口气。 赵光宗应声说是, 又问二老这雨雪的天儿,时候不早了怎还来城里。 赵光宗疑惑去看,只见二老用牛车拉了一个大麻袋来。 他开了袋子就嗅着一股松和果的香味,与腊肉融合,香得很。 张氏笑眯眯道:“香吧,砍得松枝汇着橘皮守着熏的,都是冬月里新做的腊味。” 赵里正道:“你不忙着与小祁家里送,先拾掇出个像样的箱笼出来,往箱底下铺上一层干净的布,把这些腊味给杨大人家里送过去,也教你丈人尝尝咱们的土菜肉。” 赵光宗闻此,心头有些说不出的味道。 赵里正脖子一梗:“傻小子,杨大人家里虽有那意思,可到底也还不曾过媒下聘,事情就不算定下来。” 张氏也道:“是哩,年节上哪有不送人礼的。” …… apot又送了东西来?apot 伺候的小哥儿欢喜的跑进门来说,赵郎君又往家里送了一只箱子。 小哥儿问杨叙道:“公子可要上厅里去见一见赵郎君?” 之前便是大着胆儿去见了祁北南,倒是闹出来场笑话。 谁晓得这赵光宗是个甚么心性的人,还是不要教他太得意以为婚事稳妥了才好。 见着出门的时辰还早,便先去了他爹那儿。 杨学政道:“是些家里做的腊味,鸡鱼鸭子这些东西。” 杨家虽是官宦人家,可并非是那般擅经营生意的,手头并不多富裕。 为此,并不嫌这些农家肉。 杨叙捏着干菇子嗅了嗅,与他爹道:“赵家一个农户人家,不想还有些家资,这俩月前前后后送了好多回东西了。” 这月里送的虽都是些家常的物,可林林总总的加起来,也不是小数目。 “他家里那处小二进宅子不多宽敞,与你成婚,定还得要他置下一处大的。” “你便是向着他说话吧。这才送点甚么东西,就将你笼络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