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觉得满心满眼的都是喜欢。 想着这么英俊的郎君,往后就是他一个人的了,怎么想怎么都觉得高兴。 好似就那么一道待着,什麽旁的事情都不做,也觉得十分有趣味,不晓得时间怎么就过去了…… 杨学政原先还不晓得是怎麽回事,问了下人的话,才得知杨郴叙去送了祁北南。 “偏生你却沉不住气,半点不矜持,巴巴儿前去与人示好,这朝倒是好了,教人一口回绝了去,平白丢了脸面。” “当初那马俊义与我示好,爹爹要筹谋。人马大人四品官员,咱家与之,已然是高攀了。爹爹却嫌马俊义不受马大人的重视,又还只是个秀才,生要我等着乡试后再做考量,教我不可与人过热,也不能太冷淡了去。” 杨郴叙呜咽道:“婚姻大事,我知当家里做主,由不得自个儿的心意。为此一应也都听爹的安排。” “爹爹却要生等着人放榜后才计算,到时候人高中了举子,属实是不差。可那时也有的是人家瞧得起,县公家不也有个到了年纪的女儿么,程家可也对祁北南赞赏有余呢。我早些前去与他示好,教他知晓我们家的诚心,又有甚么差。” “那程家就一个女儿,县公疼得跟眼珠子似的,还管甚么嫡庶了。” “如今早问倒是早死心,人家已定了亲,还由得着咱挑三拣四么。” 杨学政听到此处,见着杨郴叙哭得伤心,心头不好受,到底是没再继续出言责怪。 “县学的读书人中,几番比量,想着还是祁北南合适。一个寄人篱下,却富才学的读书人,咱家里容易把控,提点起来说不准有大前程,这才与你选中。怪爹只留心了祁北南的品性和家境,却没有打听清楚他婚约上的事。” 杨郴叙揩了揩眼睛,他心里苦,却也知道他爹的不容易。 家里在官场上没有多少人脉,朝廷尽数又是世家大族把持着,他们这等苦读致仕的人家,想要往上爬,谈何容易。 还是家里捐钱,买得了个小县丞做着,庸庸碌碌,也不见能有甚么升迁之相。 许也是早知晓自己为着家里的兴衰而被安排,杨郴叙心中已然接受,如今听他爹说这些,不免还是伤怀悲哀。 杨学政摆摆头:“家里掏空家底子,走尽门路也与你哥哥寻得个去处,不当再教你为着家里而白白耽搁了,都是一家里的孩子,怎能太过区别相待。” 杨郴叙应了声,只觉着人活在世间,如何能这样苦。 过去的时候,赵光宗还在屋里吃早食。 赵光宗问祁北南有没有用早食,听他吃罢了,转唤人与他做盏子茶来。 赵光宗见着祁北南带了个四方长匣子来,光是见那匣子上描了金花边,便可知不是什麽残次物。 他两眼放光,看向坐在一头悠闲吃茶的祁北南,道:“青芜坊的十二先生手艺考究,一套难得,甚么意思?大清早的来与我送这样的好礼,莫不是你飞黄腾达了?” 赵光宗小心合上匣子:“早不索性晚不索性,偏生今朝索性,岂不是太凑巧了么。” 祁北南道:“我发甚么横财,又能央你办甚么事。” 赵光宗把匣子放在了祁北南身侧的桌子上,他早觉自己上不得榜,便坦然说起玩笑话来。 祁北南睨了赵光宗一眼:“你倒是想得长远。” 祁北南方才慢悠悠道:“我与小宝的事,劳你费心了。” “昨日,莫不是发生了甚么好事?” 祁北南拍了拍赵光宗的肩膀:“我这人历来是赏罚分明,记你的功劳。” 祁北南未与赵光宗谈杨郴叙的事情,不过他既会喊萧元宝去学政府门口接人,心里大概也是有些猜想。 两人都是有分寸的人,自不会拿这些事作炫耀的谈资。 两人还是说了半晌的话。 他半点准备也没有,弄得怪是窘迫。 祁北南道 “我一直不慌不忙,那是我爹娘在世的时候就与我妥当了,你可别学了我的不急。” 正是与唐家豆腐坊的姑娘。 待着成了亲,院儿就做嫁妆,教方有粮和唐家姐儿住。 虽依旧在乡里,可那农户田地丰厚,还有山林,是个富农人家,日子过得不必城里的经营小生意的人家差。 祁北南也看不明白这小子,这几年赵家也一直在与他相看人家,可就是没有成的。 反倒是更像还没长出来感情那根筋似的。 这人呐,当真是说不清楚。 “你一个男子不主动些,人家哪好意思。如此态度,旁人不就以为你没有那意思吗。” 祁北南无言。 “也罢,姻缘自有天定。” 赵光宗:“……” 很快,日子就到了九月初五。 天一亮,就有跑闲率先前去告示栏观榜了,只带着先瞧见榜,跑去与中榜的人家报喜,讨上些喜钱。 祁北南不慌不忙的在书房拾腾,巳时揭榜,早去也是无用。 “这个时辰了, 你不去看榜,怎么来我这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