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偏生不是个爱漂亮的郎君,瞧一柜子里也没两件像样的衣裳。 真到了大宴上,方才晓得紧促。 “话是这么说,咱衣料比不得旁人,那也总得多做两套吧。往后哥哥进县学上,今儿是这套衣裳,明儿还是这套衣裳,不是教人暗地里议论说不爱洁净么。” 青衫热月里穿着清爽,读书人又都爱此番颜色,不说多出彩,可总教人挑不出错处来。 祁北南笑道:“你做的,我自会常穿。” “好。” 只是乡试三年一试,距今还有两载。 怕学政和县公觉他恃才自傲,于名声上不好,将来走仕途,总是得顾及清议。 “对了,哥哥明儿要是在宴上碰见县公家的姐儿,那个叫做芸姑娘的,不许多理会她。” “明家见着的。” 萧元宝道:“我便是不欢喜这般拜高踩低的人。明家三姐儿瞧我出身低,便带着这位官姑娘想来消遣我。” 虽说上次也没吃甚么亏,不过他对这芸姑娘还是失了好感。 “你没教她们欺负着你,这很好。” 祁北南伸手想去捏捏萧元宝的脸,却教他躲开了去。 祁北南扬起眉:“怎就捏不得了?” 祁北南道:“这般宴,家眷不会前来。” 萧元宝便高兴了起来。 宴做在县府的官邸里头,像此般到任地上做官的主事官员,都是住在官邸中。 不过朝廷亦有优待,当地若有朝廷的宅舍,这些官员前去赁住价格会比市价低廉许多。 地方上吏多官少,在州府上的官员便会多许多。 两人在县门口下的车,一路步行前来官邸上。 车马进不去,停在后头的,也只下马车下轿子来步行前去。 前来赴宴的人多,不光有二十几名新中榜的秀才,还有县府里的一应官吏。 祁北南瞧着官邸内里,远不如明家宅子敞阔,不过布置的倒是雅致许多。 赵光宗进来就瞅着了园间有个身着月白色稠衣的年轻男子,受人簇拥。 他摇摇头,也并不识得。 赵光宗几位县学的同窗,前来打招呼。 “过来不算远,来的就早了些。” 赵光宗与同窗又介绍了祁北南:“这位是我的好友,祁北南,便是此次的小三元案首。” 祁北南亦客气:“往后入了县学,还望诸位同窗多关照。” 方才那受簇拥的书生身侧的人一时都散了去,转围在了祁北南周围。 “今朝天气闷热,府邸里倒是清凉。” “听闻明员外昨儿送了足足一整车冰来,只为今朝宴上来客得清凉一场。” 祁北南瞧去,正是方才间受簇拥那书生。 “在下马俊义。” “祁案首识得我?” 祁北南道:“我通揽了红榜,记得马秀才的名字,只是未曾相见。” “记着似是唤做罗听风。” “罗秀才便是一书痴,出门卧家手间俱离不得书。方才我与他说今日来许多同学才子,可要好好结实一番,他与我言《孙子兵法》实在是妙。这会儿八成是又躲在哪处人少的地儿瞧书瞧入了谜。” “这位罗同学,可真是个妙人。” 诸人闻声,只见两位大人相携而来。 跟在后头些的是县丞吴大人,捐钱买来的官职,地位上,不多高。 “勿要多礼,你们都是县里的好学生,将来朝廷的肱骨。” “多谢大人体恤。” 程县公巡视了一眼在场的秀才 祁北南见此,上前一步,与程县公、杨学政、吴县丞一一行了礼。 程县公瞧见祁北南,上前端住他的胳膊,甚是亲热的将他扶起:“今朝可算得见了人。” 杨学政捋着胡须赞道:“少年英才,品貌皆俱,好得很。” 祁北南恭敬道。 几位大人笑起来,祁北南也微微陪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