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教三大祖庭之一的须弥山之主,也是大罗天的三大佛祖之一。
此前的神墟大战,他并未出现,坐镇于大罗天后方,直到此刻,他才现身。
“好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亏你这带毛和尚说得出口,一点不害臊!”
须弥佛帝此前的一番话着实有些无耻,生死道尊当即便忍不住讥讽起来。
不过,场上的至尊们似乎早已习惯,这位最年轻的佛教祖师的风格。
须弥佛帝也的确是一位很奇特的佛陀,明明是佛,却留着一头长发,未曾遵循剃度的佛门礼仪。
偏偏他的一身佛意,极为纯正,佛韵冲天,隐约间又能感受到一抹逍遥的意味。
逍遥二字,本是道教的追求,与佛教讲究收心自束的修行截然不同。
出现在一位佛祖身上,的确颇为奇怪。
除却逍遥,从这位须弥佛帝身上,还能感受到独步天下的帝王之道。
种种气韵浑然一体,包罗万象,又不离佛道本意。
芥子纳须弥,须弥归芥子。
须弥山上万物生,共演摩诃众生相,终归那么一枚佛芥子。
谁说佛陀就不能无耻?
或许这就是须弥佛帝的道。
面对讥讽,须弥佛帝不气不恼,笑道:“那依施主看,该从何方选人?”
生死道尊回道:“当然是我道教中选人,我们三清天才两位至尊,你们大罗天却已有三位,再让你们拿下一个天主的位置,坐拥两座天下,那还了得?”
“可贫僧记得,你们道教还有那位高坐于帝境十一重楼的青牛祖师,现在已经骑到佛教的脸上来了,上古开篇至今,他一个人便压得我们整个大罗天喘不过气来,你说说,我们这些当佛祖的有多难受。”
须弥佛帝站起身来,走上前搂着生死道尊的脖子。
这副勾肩搭背的模样,哪里还有半点佛陀至尊的风范,一身佛意也荡然无存,像极了一个混迹街头的地痞无赖。
“那老牛的道场就在我须弥山的家门口,贫僧这些年可谓是终日提心吊胆,夜不能寐,生怕哪一天那老牛发了疯,把贫僧和那些个徒子徒孙一窝端了。”
“真有那个时候,贫僧定是要逃的,可逃往何处呢,总归要有个退路。”
“这神墟就是个不错的选择。”
说到这里,他又指了指远处的燃灯古佛和世尊如来,“而且,你看,有这两个家伙在,贫僧这辈子也坐不上大罗天的天主之位。”
“施主你就不同了,那老牛功参造化,定是志在成仙,不稀罕这小小的天主之位,道德宗那位年纪比我们两个大不了多少,却白了胡子白了发,多半是走不了太远。”
“所以啊,三清天天主的位置,施主你是坐定了,这神墟还是交给贫僧,算作布施,施主得了功德一桩,贫僧得了神墟,岂不皆大欢喜?”
须弥佛帝这番掏心掏肺,苦诉衷肠,当真是将一众至尊说得一愣一愣的。
谁知这生死道尊也是油盐不进,沉寂了一会儿后,嘴里蹦出两个字。
“不给。”
两个字落下。
须弥佛帝顿时撒开了生死道尊的肩膀,一步跳至数丈开外,抬手指着生死道尊,气急败坏道:“你什么意思,明明说好的,为什么不给?”
“谁和你说好了?”
生死道尊目光一沉。
“没说吗?”
“你说了的……”
“是说了的……”
“说好给贫僧的……”
“明明说好的……让贫僧做天主的……为什么不给?”
忽然间,须弥佛帝性情大变,犹如一个痛失心爱之物的三岁孩童,又似得了癔症般精神错乱,时而哭,时而笑。
最后,他跪在虚空中,十指插入发间,抱着头嚎啕大哭。
“为什么不给?”
“为什么不给?”
“凭什么不给!”
“贫僧是佛,是救济万民的佛,普渡众生,功德无量,贫僧想要的,凭什么不给?”
“不!不是贫僧!是贫道!”
“贫道是仙,是长生逍遥的仙,无拘无束,随心所欲,贫道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
“什么贫僧?什么贫道?朕真是疯了!是朕啊!”
“朕是帝,是独步天下的帝,世间之物,皆朕所有,莫说一个小小的天主之位,就是天地共主,朕想要,就得给!!!!”
呓语声,嘶吼声,传遍整片虚空,须弥佛帝又站了起来,一头长发冲天狂舞,双眸通红地看向生死道尊。
“欺人太甚!”
须弥佛帝低吼一声,一步重重踏出,整个人如同猛虎一般扑出,恐怖的至尊佛威铺天盖地,横扫八方。
生死道尊衣衫猎猎作响,身形却不动如山,仿佛对须弥佛帝的变化了如指掌。
面对那恐怖的至尊佛威,他面无表情,一动不动,没有任何躲闪的意思。
“南无定光燃灯佛!”
“南无释迦摩尼佛!”
忽然间,两声浩大的佛号降临。
自始至终沉默不言的燃灯古佛和世尊如来,在这一刻终于动了,瞬息出现在了须弥佛帝的身后。
“南无须菩提!”
两佛异口同声,一左一右,各自伸出一手,按在须弥佛帝的肩膀上。
“南无须菩提?佛呢?佛字呢?为什么不说出那个佛字?是南无须菩提佛!为什么不说出那个佛字?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