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见过太多玄乎事的太康帝对此表示他已经麻了,他见过死人复生,见过红衣厉鬼,还是头一次见有人使唤鬼跟使唤自家的狗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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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白扭头去问:“你怎么知道他隶属于锦翼军?蒙的?”
宫煜也是个实诚的孩子,他好意思地挠挠脑袋,指着刚刚庄听爬出来,上面刻着的字的墓碑,小声回道:“那上面写的有。”
温白干笑两声以此缓解空气里的尴尬:“哈哈哈!师弟你可真聪明呀。”
“大师兄,你确定你是在夸我吗?”宫煜表示他已经被敷衍惯了,这时候温白的内心戏肯定比太康帝骂人还要丰富。
“怎么会,我这是由衷地,发自肺腑地夸你聪明呢。”温白挤眉弄眼地自证清白。
终于,站在一旁的周然看不下去了,叉腰插在两人中间,面对着宫煜:“比试我输了,你什么时候收我为徒?”
“一边去,你坐小孩儿那桌。”
可笑的是,这孩子气鼓鼓的,相当认真地询问,却被两人神同步伸来的手一把扒拉到一旁,踉跄好几步,一头撞进正在奋笔疾书的史官怀里。
史官:???
周然抬头,扬起一抹不好意思的笑:“不好意思啊,刚不小心把那你认成我爹了。”
史官:!!!
谁特么是你爹!!!
该烧的纸差不多也烧完了,带来的香也烧了一大半,最后宫煜从怀里掏出那个装有他阿娘骨灰的小荷包,轻轻地放在墓碑前,指腹间夹着一张黄纸,只轻轻一甩,便径直自燃。
看着越蹿越高的火苗,周然又将小脑袋凑过来,眼眸中闪着好奇的光芒:“这是什么?你为什么要烧啊?这留着当个纪念多好。”
“你要是不喜欢这个沙包的话,改天我让我娘给你就绣一个,她绣的可比这个沙包好看多了。”
宫煜眼帘微颤:“那里面装的是我娘。”
周然原地石化:“……”我,我可真该死啊!
听见宫煜说这个荷包里装的是他娘,太康帝嗫嚅着唇,欲言又止,苍老的脸上忽然闪过一丝悲悯。
“其实……”他哑声开口,刚想将实情说出来,就被一阵若有若无的咳嗽声给打断了。
宫煜眉眼依旧低垂,他苦笑两声:“我都已经知道了,昨日方文洲来找过我。”
太康帝眼珠震地:“方,方先生?!”
“我既然拜入仙门,那么会点仙术也很正常吧?”宫煜转身,微微笑起,但眼里却没有半分笑意,“他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了我,包括他是怎么死的。”
“兰庚,你日日待在那宫里,难道就不会感到丁点儿愧疚吗?哪怕只是片刻。”
“你知道方先生怎么跟我说的吗?他说,你爹,武德帝,为了不被靖北军四十万冤魂讨债夺命,与外界之人勾结,将我阿娘的尸骨私自带离罪妄河,还将她的尸骨磨成粉,与朱砂混在一起抹在宫墙之上,美其名曰为,辟邪。”
宫煜垂下的手不由自主地掐紧了手指,他眼中闪着泪光,有时候他真的害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如果他在这里失控,将无人能拦住他。
“可是,这真的能辟邪吗?”
太康帝往后退了一步,伸手扶住慌忙上前的王公公,阖上眼皮,声线都抖了几抖:“……能。”
宫煜倏然笑出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能辟邪!竟然真的能辟邪!武德帝,你丧尽天良啊!”
“师弟!”温白眉心蹙起,抓紧手中的折扇,看着眼前状若疯癫的宫煜,心也跟着揪了一下。
笑够了,宫煜好不容易平稳住情绪,他揉揉酸疼的太阳穴,眼睑低垂,再度开口:“而方先生,想要拦住他,却被武德帝狠心拖出去,最终被厉鬼撕咬得只剩下一副白骨,死不瞑目。”
太康帝额头青筋暴起:“……是。”
“兰庚啊,当你命令马德烈去空灵界击杀我时,你就应该意识到,你如今,也变成了武德帝。”
宫煜看着他,一字一顿道:“如果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十年前的我,在我入京那日,你就已经死了,说不准今日登基上朝的就是你的某位儿子。”
“但我现在不杀你,是为天下苍生。”
太康帝张张嘴,仿佛还想问些什么,却还不等他开口,宫煜便提剑擦身而过,只留下一句难以捉摸的话。
“我最后再帮你一次,此事过后,一切重来,只希望到你那时,不要再重蹈覆辙。”喜欢重生黏人病娇师兄总对我图谋不轨请大家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