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夏闻言,问:“咱公社没兽医站?”
江安摇头。抿唇静默须臾,叶夏说:“这样吧,我在走之前把导致母猪难产的几种情况和应对法子,以及母猪的产后护理都给整理成册,爸到时从村里挑个机灵点的年轻人好好学学。”
“什么养的情况有可能导致母猪难产?”
江安直接抓着叶夏前面一句问。面对他满目认真,叶夏说:“猪崽再母猪腹内体位不正,这是一种情况,而这样的情况,若羊水没有破,需要驱使母猪多运动,从而改变猪崽再母猪付费的体位;
再就是母猪羊水过早破裂,这就需要给其注入植物油充当润滑剂助产,另外还需助产人员帮助母猪做清理,以免给生产造成障碍,
倘若猪崽过大,宫口又一时半会不开,那么药物助产是必须的,如果依然无法让母猪生产,可进行人工徒手将猪崽从母体终轻轻拉出来。
真要用到最后这种操作,需用肥皂水把手洗干净,再用清水将肥皂泡冲掉,再手臂上涂抹润滑剂。动作时定要将五指并拢,
且必须得慢慢来,直至摸到猪崽的头部,然后五指分开,将两只手指分别置于猪崽的左耳与右耳后,其余手指并拢,把猪崽缓慢拉出。”
江安认真听完,皱眉对闺女表达不满:“你说你既然要到基层锻炼,怎么就不到咱红渠公社,反倒要跑去那什么黄家河公社取?”
这是他闺女,农大毕业,学到的东西多实用啊,要是分到他们公社来工作,他现在用得着愁眉苦脸?叶夏笑:“既然要到基层锻炼,自然得去条件艰苦得地方。”
“那地方算是原吧,听说缺水得很,你到那能习惯?”
说起黄家河,江安就心疼闺女儿。
“一开始估计不习惯,但慢慢得总会习惯。”
有空间在,无论什么地方缺水,他都不会缺水。
“我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了。”
江安摇头谈起。
叶夏笑眯眯:“爸您就放心吧,您闺女在哪都能照顾好自个,现在我给您说说母猪得产后护理……”
甜软的嗓音在堂屋里回荡,一个说的认真,一个听的认真,不知不觉间,过去半个多小时,待叶夏音落,江安启口:“那你看哪个适合学这些东西?”
“爸不是应该比我更了解吗?”
叶夏挑眉。
“我不了解。”
江安很光棍。他虽然是大队长,可整个大队有八个小队,具体都有哪些孩子上工初高中,要他一个个说出名字,于他来说都有些困难,何况是要他选出哪个脑袋瓜灵光。
叶夏好笑,不得不说:“任知青脑子很聪明。”
江安怔了下,开口:“他不是已被你选做食用菌大棚种植员?!”
“食用菌大棚种植员有三个人够用,就我这段日子观察,任知青学东西很快,爸不妨将他抽调到养猪场做技术员,这样的话,我在走之前抓紧时间指导他一下,两个月后,没准他就能给母猪豆豆助产。”
“你这是直接让那小子做养猪场的技术工人啊?!”
“是人才就要用到位,咱养猪场需要这么个人才,为何不能给其提供一个合适的岗位?”
“行,听你的。”
“我是为了咱大队好。”
“你爸我知道。”
“等任知青技术熟练,爸可以再安排个咱本村的年轻人跟着学。”
“嗯。”
江安点头。
父女俩谈完关于母猪遇到难产和母猪的产后护理,叶夏想起因停课满村乱跑的娃娃们,禁不住对江安说:”爸,学校现在停课,村里的娃娃到处乱跑不是个事,我建议咱村小学还是开课好些。”
“国家没安排,老师能到校给孩子们上课?”
他们村小的老师都是公社安排下来的,上面不给通知,那些老师原意返校上岗?
“先让彭校长和老师们联系,有原意上岗的,大队上给发工资,不愿意的,就通过考试从知青中选代课老师,至于试题由彭校长出便可。”
村里的初高中生,差不多都已派上用场,其中有做记分员的,有进养猪场、饲料厂、及负责食用菌大棚种植,想找出闲置的读书人,似乎、好像真的没有了。
江安考虑到一个实际问题,说:“这没了高考,上学的孩子怕是不会太多。”
闻言,叶夏想都没想,直接说:“那只是暂时的。”
“那你在扫盲课上做下动员。”她闺女做代理大队在这段日子,手头上的工作处理得井井有条,社员们对他闺女极为信服,
由他闺女做动员,让村里半大的孩子回学校上课,应该没哪个不愿意听,由着自家孩子满村放养。再说,他闺女一张口就是舌灿莲,铁定能把社员们说的心服口服,把家里的孩子送进校门。
“成。”
又不是什么大事,何况读书是为孩子们好,社员们经过她断断续续扫盲,都有了一定的素质,这送孩子上学是对是错,她相信社员们自个分辨得出来。
院里有脚步声传来,很快,林兰抱着小闺女走进堂屋,她脸色明显有些难看,张嘴就说:“四队崔家那丫头让人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怎么了?”
从媳妇手中接过小闺女,江安眼里写满不解。
“城里的知青来咱村才多长时间,崔家那丫头就看上一位李知青,见天往人身边凑,帮人上工,今个不知怎么回事,那位李知青明明避着崔家那丫头,
可崔家那丫头却半点都不觉得难堪,直接对李知青说她喜欢人家,这事儿眼下在村里都传开了,大家伙都在说崔家那丫头丢了咱全村人的脸。”
“你就位这事生气?”
江安问。
“是啊,我就为这事生气,难道你不生气?”
林兰坐到竹椅上,瞪眼自家男人:“事儿虽然是崔家丫头自己的事,但崔家丫头是咱大梨树的姑娘,她那样没脸没皮的倒贴,让那些城里知青怎么看待咱村其他女孩子?你可别忘了,咱家有俩闺女呢!”
江安笑:“咱闺女是个什么样儿,全国人民都知道,哪个会说闲话?况且,就咱闺女往那城里知青身边一站,比他们可是更像城里人,他们能说什么?”
林兰:“话虽是这么说,可崔家那丫头是真太不像话。”
没等江安做声,叶夏这时说:“爸,这村里的年轻人要是和知青处对象、结婚,到法定年龄,必须得让他们领结婚证。但要我说句心里话,我是不建议咱村的年轻人和知青组建家庭得。”
缘由叶夏没说,然,江安脑子好,稍加想了想,便知道为何有那番说辞。这人家城里来的知青,谁知道哪天就回去了,如果和他们村的年轻人结婚,日后真要有机会回城,能保证把自己的另一半和孩子都带上?
心里想明白是一回事,但江安毕竟只是大队长,又不是村里其他年轻人的爹妈,有什么立场去禁止人家小年轻正经处对象?
“爸,多余的你管不来,但该说的你还是要说说,至于人家愿不愿意听,就不是你这大队长的事了。”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