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色这么不好,说没事谁信?”聂文山面露无奈,叹气:“厂长肯定拗不过你这驴脾气,才允你回家休养的吧。”
小王一脸不高兴:“同志,您说话文明点成不?!”
“别理这小子。”陆向北淡淡地扫了眼小王,继而看向聂文山问:“在新的工作岗位可还适应?”
“有什么适应不适应的,我若有的选择,是怎么都不会离开咱厂的。”
工作期间,一次意外,聂文山身受重伤,后来虽捡回一条命,但却无法再像以前那样致力于研究,再加上父母年岁大了,身边不能没有人照顾,不得不忍痛离开钢铁厂,离开他极为热爱的工作岗位。
“身体比什么都重要。”
哈工大毕业,从事热爱的研究工作,没有不得已的原因,谁都不愿离开喜爱的工作岗位,基于这点,陆向北理解聂文山心中的不适,却也只能如此安慰。
“你说得对。”聂文山扯了扯嘴角,扫去满心酸涩,而后他似是想到了什么,但又流露出迟疑之色,半晌不开口。
陆向北自然有留意到他的表情变化,不由眉头微皱:“有话就说。”
“那我可就说了,你听后千万别着急。”
聂文山边观察陆向北的脸色,边压低声音将今个在医院里发生的事儿道出。
良久他都不见陆向北做出反应,忍不住又宽慰:“听你娘在医院里骂的那些话,嫂子虽怀着身子,但应该没什么大碍,不然,也不会把你六弟给整到医院……”
“你信?”
一个怀着身孕,饿得能晕倒的妇人,到底得有多大的力气,可以把一个成年男子一脚踢得倒地不起?
陆向北面部表情冷峻,一双眼眸深邃不见底,让人无法看到他此时的情绪变化。
饿晕?
家里究竟得有多困难,拿着他的工资,让他妻儿吃苦受罪,饿肚子?
更何况……那娘四个……有挣工分……
大福六岁半,二福不到五岁,三福三岁多点,这么小的年纪,他们又是给队上放羊,又是拔猪草……家里人难不成觉得这是他和妻儿欠他们的?
不然,怎手攥他的工资,还那般苛待他的妻儿?
垂在身侧的双手慢慢握紧,陆向北竭力控制情绪,才没让自己一拳砸在车门上。
“我是不信的,但你娘的情绪实在是激动,若那事儿和嫂子没干系,她能跳着脚在医院走廊骂嫂子,还说什么你六弟若是有个好歹,要嫂子不得好死呢。”
聂文山可没有添油加醋,他只是把听到的如实陈述出来。
陆向北神色晦暗不明:“他们可还在医院?”
“你六弟就是腹部有那么点青紫,医生说没有伤及内脏,只给开了点药,便让你娘他们带人回去。”
聂文山对陆老太太在医院里的行径真得很看不过眼,可对方到底是好友的母亲,这就让他说出口的话不得不尽量婉转些:“我真没见过像你娘那样疼小儿子的,明明医生诊断出没住院的必要,甚至病人自个下地走动都不成问题,你娘却撒泼似的吵着让医生收你六弟住院养上几日,还说她有钱,掏得起住院费,最后不知你大哥在你娘耳边说了句什么,你娘立马收声,一家人这才抬着你六弟坐上队里的牛车走了。”
陆向北嘴唇微抿,静静地听聂文山说完,方启口:“谢了,改日有空聚一起喝两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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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