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不在我,我有什么好怕的?”
冯媛媛一脸不以为然,她说:“赵家不可能把退亲的事在外面宣扬,至于咱家的人,你会在外面张口闭口提你二姐我退婚这件事吗?”
“我自然不会。”
冯建平回应。
冯母这时问冯媛媛:“你不怪妈不把赵家的东西还回去,反倒还开口要补偿?”
“是赵靖有错在先,咱家不归还他们家订婚给咱家的东西,这在情理之中,而且我知道妈你不是贪图他们家那点东西,你是气不过,是在维护我的脸面。
同理,你开口要补偿,亦是在维护我,我除非脑子有毛病,才不知道好歹怨怪自个妈。”
赵家要退亲,哪怕这亲事由她家来退,可如果只是把两家订婚交换的东西各自还回去,就这么作罢,未免显得她轻贱了些!
而定亲再退亲,无论被退亲的是男方或是女方,只要错在提出退亲的那一方,另一方有足够的理由不归还对方家里定亲事给出的东西,与此同时,向对方家里要补偿,很合情合理。
否则,对另一方而言,太不公平!
冯媛媛确实不认为是他们家想占赵家的便宜,一方面是她妈的要求合情合理,另一方面则是冯家的条件并不比赵家差。
首先,赵家仅赵靖一子,反观冯家,冯媛媛上面有兄姐,大哥冯建华从军,如今已是连级干部,娶的妻子是领导家的女儿,职业是护士;大姐冯珊珊嫁到了县城,在县邮局上班,丈夫是县副食厂一车间主任;
冯媛媛自个高中毕业,是县供销社售货员;小弟冯建平目前就读镇中学,小妹冯婷婷年长小弟两岁,打小被过继给在市里工作的大伯。
父亲冯学义是镇粮站站长,母亲是家庭主妇,负责一家人吃喝。
这样的家庭条件,在冯媛媛自个看来,比赵家好得不是一丁半点。
如今和赵家将要退亲,她是打心里不觉得有遗憾。
赵家三口人,赵父虽被调去县里工作,却不是什么大领导干部;赵靖在县农机厂上班,只是普通工人,月工资不过比她多五块钱。
真没什么好牛掰的!
“你能明白就好。”
冯母目露欣慰,继而把视线挪向冯父:“你别整得一副苦大仇深,要我说和赵家的亲事退了再好不过,你想想,咱家媛媛若是在嫁给赵家那小子后得知对方心里有人,到时得多憋屈?!
一旦赵家小子再是个拎不清的,婚后成日给咱家媛媛甩脸子,背着媛媛和他惦记的那个女人有来往,媛媛的日子还能过得下去?
现如今虽说是新社会,结了婚能离婚,可离婚到底不好听,尤其对女方来说,离了婚,不管是出于什么缘由,风言风语基本上都会围着女方打转。”
“我对退亲这件事没意见,我就是觉得赵家实在是欺负人!”
冯父叹口气,沉声说:“他赵胜利难道真不知道他家小子心里早就有了人?在我看来,他十之八九知道,只是对他家小子心里惦记的那位不满意,所以……”
半晌没道出后话,冯母见状,说:“所以什么?你自个都不知道该如何往下说,可见你的猜测并不无道理,况且咱们家和赵家能把亲事定下来,是媛媛和赵家小子看对眼,彼此都没意见,这才有了两家的亲事。”
“那事情怎就变成现在这样?”
冯父眉头紧皱,眼里满是不解。
“不外乎是赵家小子移情别恋,再要么就是他被别的女孩子有意勾搭上,并且被对方拿捏,从而在家闹腾,要退掉咱家这门亲事。
总之,赵家小子移情别恋肯定是事实,咱家当机立断退掉亲事,于咱家媛媛来说没坏处。”
冯家这边冯父两口子为和赵家退亲有一句没一句聊着,另一边,也就是石宋村那边,宋三河两口子此刻坐在炕上,齐齐脸色不好看,想着明个前往韩家退掉两家的亲事。
“那两口子看着都是实在人,怎么就养出一个不知羞的女儿?!”
李菊梅都快要气死了,是,他们家是想着和韩家退婚,可却没想过韩白兰这个准儿媳竟和别人搞出丑事,且连孩子都有了,使得两家的亲事告吹,而这何尝不是在把他们宋家的脸面往地上踩?
“亲事明个就退了,用不着想那么多。”
宋三河傍晚时分接到宋庆斌的电话,待爷俩通话结束,他那一刻气得浑身都在颤抖,就如同李菊梅现在想的一样,深觉韩家把宋家的脸面朝地上踩,不然,如何能养出一个不检点,婚前和别人乱来的女儿。
可事已至此,再生气又有何用?
更何况他们家本就打算推掉韩家这门亲,如今不过是被宋家踩了脸面,给他们家提供了一个充足的理由、来退掉韩家这门亲。
“我是担心被熟人知道两家的退亲真相。”
李菊梅的脸色很难看:“这真要被旁人知道,咱家老大岂不是得成为他人嘴里的怂包?”
“你想太多了!啥怂包?不就是被自己对象戴了绿帽子,可这能是老大的错?只能说是韩家没教好闺女,是韩家闺女不知廉耻,做出那种见不得人的事,而咱家老大作为受害方,委屈着呢!
旁人除非闲得实在没事干,又满脑子浆糊,才会认为咱家老大在吃鳖。”
宋三河说着,脸上表情渐渐有所缓和,他轻叹口气,再度开口:“你总不能想让老大去韩家闹腾吧?或者对韩家那闺女动手?这样做的话,于老大又有什么好处?”
“我知道你说得在理,可我一想到韩家那丫头给咱家老大头顶扣了顶大绿帽,心口就堵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