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里的灯光也已经灭了,整个校园浸入昏暗。安郁眉眼微微松垮,手上还提着那份蛋糕,有些难过,她走到一棵树下,将蛋糕放在书上平稳的地方,手抓着枝桠就要翻上去,她还是不甘心,一定要进去教室亲眼看到没有林渡溪才放弃。安郁手撑着墙,用力一跨人就坐在了墙上,她朝下看去,不知怎么就想起了高二开学第一天见到林渡溪的时候,说起来自从她遇到林渡溪之后就已经好久没有翻墙了。安郁的情绪好了点,随后伸手就要跳下去,却听到不远处的巷子里的嘈杂声,吵吵嚷嚷,安郁只是听着就感觉闻到了劣质烟的味道。安郁眉头皱了皱,轻轻瞥了巷子一眼,眼中是不加掩饰的厌恶,只是目光收回时却突然顿住了。夏天傍晚,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安郁看到昏暗的巷子里有一抹与黑暗、肮脏完全不符的色彩,蓝白颜色就这么刺中了安郁的瞳孔。安郁回身从墙上翻下去,站在树后面可以清楚听到巷子里人的谈话。“这就是你说的第一,长得还挺水灵的,哟,这眼神,怎么,看不起我们这种小混混啊,泽子,你不是说她有钱吗,看她穿得这穷酸样,鞋都洗发白了,玩我呢。”一个流里流气的小混混,穿着紧身衣,嘴里叼着个吸了一半灭了的烟头,不屑的看着一个小子,按照话他应该是这几个混混的头子。“肯定的,她、她之前暑假的时候还坐豪车出门呢,肯定有钱。”被小混混叫泽子的男的穿着和众人一样的紧身衣,闻言赶忙解释。“刘哥你放心,前两天的钱她肯定能还上,咱俩什么交情,兄弟还能骗你不成。”刘哥闻言淡淡上下扫视林渡溪一眼,林渡溪穿着校服,人靠在小巷子熏黑的墙边,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没有说话,眉头深深皱起,毫不畏怯的和“刘哥”直面对视。“你别说,长的还真挺好看。”刘哥朝前一步露出口被烟熏黄的大黄牙,猥琐的笑,“没钱也成,爷还没尝过这样的滋味呢,怎么,第一,还钱还是……”他上下扫着林渡溪,目光停在她身上。林渡溪手攥着,深深扣着墙壁,一只手在众人没发现的时候摸向裤袋,攥紧了口袋里的裁剪刀,她在心里默默计算要怎么样才能一刀毙命,面色却蓦地淡淡笑了下,笑意不达眼底便被眸中深处的寒冷冰住,刘哥及旁边几个小混混全都看呆了。“我去,这真好看,是那个美若天仙,是这么用的不?”“泽子,你从哪认的姐啊这是,也给哥几个找几个嘿嘿,就要这么好看的。”“刘哥,你口水、口水快……”刘哥舌头顶了顶腮帮子,咽了咽口水,眼睛盯着林渡溪,“泽子,明天记得改口叫姐夫。”说着他咧开嘴忍不住笑,林渡溪在此时猛地伸手,动作狠厉直冲那人的胸口,带着同归于尽的决心,眸色阴翳。只是她的手还没有伸出去,站在她面前的人就应声倒地,林渡溪动作一顿,神色晃了晃,看到了站在她面前的安郁,安郁上前拽着她的手趁着几人震惊之余撒腿就跑。混混们震惊看着两人逃离,直等到倒在地上抱着大腿嗷嗷叫的刘哥大声喊才让他们回神,几人扶起刘哥就朝两人离开的方向追去。安郁紧紧攥着林渡溪的手腕在巷子里撒腿跑,左转右转,林渡溪看着她的背影,什么也没说反握住安郁的手,风肆虐的击打着她的胸腔,源源不断往她的肺里灌着空气,在接近窒息的疼痛中,林渡溪却觉得自己真的活回来了。两人在巷子里转着,安郁对这里很熟,以前经常和朋友在这里骑车,她拉着林渡溪转了圈又从里面出来,两人跑到了学校的大门边,安郁敲着保安的窗户借用电话。保安或许是去巡视学校了,并没有待在保安室,安郁忍不住蹙眉,心里燃起焦急的火,她伸手想握住林渡溪的手让自己安静下来,却落了空,安郁心一顿,恐慌感顺着她的脚往上窜,她忙回头四处看去,却看到林渡溪在她身后,怀里抱着一个蛋糕盒,眸色潋滟。安郁朝她走过去,低头牵住了她的手腕,眉眼耸拉着,“你在哪里找到这个的?我其实是想为你补一个生日的。”林渡溪忍不住心里的甜,唇角微微勾起。安郁:“你还笑,我们先进去学校,我给我爸妈打电话,让他们来接我们,然后报警。”“嗯。”“这些人你不要和他们接触,我让我爸妈狠狠教训他们!”安郁咬着牙,格外生气。这些渣滓,就该滚进地狱的熔炉里融化成血水,埋藏在社会角落里的害虫。如果她今天没有去取蛋糕而是直接回家,会发生什么她根本不敢去想。林渡溪摇摇头:“我不认识他们,是班长说校外有人找我,我以为是你被困在外面了才去的。”她握住安郁的手,得寸进尺将指节探入她的指缝和她十指相扣。说来也是巧合,林渡溪本来没有想到什么好的可以和安郁再次交流的方法,安郁这几天似乎很忙,忙到两人没有任何交流,林渡溪的心脏像破开的鼓风机,随着安郁的离开变得空洞。“班长,以后不要听他说什么,你又和他不熟,不要接触他,给校外小混混传话,他肯定也不是好人。”不知为何,在林渡溪的问题上,安郁总是这么决绝,甚至已经想着座位要从班长身后的位置换开。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