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景睿终于忍不住,问:“秦兄,棠儿她……怎么样?” 薛景睿的心如同被人揪紧了一般难受。 薛景睿端起面前的酒盏,苦笑着喝了下去。 秦望舒拍了拍薛景睿的肩膀,道:“她就在你的隔壁,走过去不过百步,不是吗?” 是啊。 必乃大幸! “受伤坠海以后,我在海上漂泊。海无边无际,海浪汹涌,夜里水温很低,我被冻得牙齿直打颤。那时候,我无比想念棠儿,越想越觉得愧对她。” 薛景睿解释说:“棠儿跟着我,总是担惊受怕,我却甚少有时间陪她……” “后来,我漂泊到荒无人烟的孤山岛上,独自在那里待了好些天,直到被路过的渔船发现,他们将我带回了陆地。在渔船上,我心里很是激动,能揭穿轩辕霄的真面目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我没有让棠儿失望,我活着回来了!” 薛景睿说到这里的时候,忍不住痛哭出声。 薛景睿发泄够了情绪,红着眼睛,拿起一坛酒,仰头喝了起来。 薛景睿用帕子擦了擦嘴角,说:“皇上听我讲完轩辕霄杀良冒功的事情,没有显出愤怒,而是特别悲伤地望着我。我那时候惊诧于皇上的反应。” 眼泪又涌了出来。 “那时候,我觉得天都塌了。我突然觉得,苍天待我太过残忍!如果没有了棠儿,这人世变成火海炼狱也无妨!” 薛景睿哽咽道:“知道她活着的消息时,我正在另一个岛上查访棠儿的下落。那天,大浪滔天,人们都劝我,等风平浪静了再去找棠儿,可我哪里等得?别说海水汹涌,就算海里翻滚的是滚烫的岩浆,也不能拦住我奔向棠儿!” 薛景睿点了点头:“我并不后悔杀轩辕霄。” 薛景睿抿了抿唇,道:“这可能是上天给我的考验,看我能不能赢回棠儿的心。这些天,我患得患失,如同年少懵懂的毛头小子,棠儿的一举一动,都牵扯着我的喜怒哀乐。这是我该承受的,也是我欠棠儿的。” 秦望舒哈哈笑了起来,说:“将军,这次你若抱得美人归,可一定要再办一次婚礼。我等着喝你们的喜酒!” 他要给棠儿一个空前绝后隆重的婚礼! 薛景睿起身,摇摇晃晃地搀扶秦望舒。 秦望舒突然仰头,伸出手指了指薛景睿,说:“但你不会改。” 秦望舒打了个酒嗝,说:“要是大梁需要你,你还是会把大梁放在师妹前面。” 薛景睿的酒却醒了七分。 门吱呀一声响了,出去遛弯的林宏盛和温氏回来了。 林宏盛与温氏面面相觑。 圆圆扯着温氏的袖子,睁大眼睛问:“爹爹……怎么了?” 林宏盛道:“我去煮些醒酒汤吧。” 如今住在这靖山岛,林宏盛倒没了读书人的清高架子,多了许多体贴。 薛景睿睡了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