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林院里,林婉棠给薛汀兰脸上敷了药,又给她把了脉。她方才急怒攻心,又挨了窝心脚,身子须得好好调养。 秦嬷嬷叹息道:“此事是因我而起,我若说话再软和上几分,或许就没有这事了。如今,国公爷已经下了逐客令,我也不好再在府上住了,我收拾收拾东西,这就告辞。” 秦嬷嬷垂首说:“我知道少夫人和汀兰姑娘都是好的,但我实在待不下去了。我娘家侄子在江南,多次写信邀请我过去安享晚年,他的一片孝心不好辜负,还请少夫人体谅。” 之后,林婉棠回到琼林院,薛景睿已经回去了,叶姨娘和汀兰在相对落泪。 薛汀兰道:“嫂子,你怀着身孕,后来又生产坐月子,我不想拿这些事来打扰你。况且,你虽然管着国公府,但这些毕竟是你公爹房中的事,你作为儿媳,也不好多管。” 林婉棠对叶姨娘说:“这段时间你就称病,不要再去给任氏请安了。过段时间,她若是找你过去,你就说我有事请你帮忙。她要是来瑾兰院找你,我再和她说道。” 林婉棠安慰她:“汀兰年轻,我给她用好药调养着,她不会有事。” 汀兰抬头,泪汪汪地看着林婉棠:“嫂子,我是不是太冲动了?秦嬷嬷因此离开了,曦兰姐姐也学不成规矩了。” 林婉棠道:“兔子急了还咬人呢,这件事是公爹做的不对,你不要再多想了。回头嫂子再给你们请好的教习嬷嬷。” 林婉棠抚摸了抚摸薛汀兰的脑袋,笑道:“嫂子有办法。你先别想那么多,吃了药回去好好歇着,等身子好些了,我们再商量。” 林婉棠让忘忧将她们母女送了回去,然后,她才回了瑾兰院。 任暖暖倒还挺高兴,她虽不能学规矩,可薛汀兰和薛曦兰也学不成了。能搅黄她们的事,她就高兴。何况她听说薛汀兰挨了打,她直念叨打得好。 薛景睿更不喜薛承宗了,对薛承宗视而不见,招呼都不打一个,薛承宗到底害怕大儿子,就待在萱草院,很少出来了。 薛景睿时常看林婉棠看得移不开眼睛。 这一夜,窗外桃花灼灼,暗香浮动,月色皎皎,杨柳依依。 林婉棠有些预感,便起身道:“夫君先歇着吧,我去二婶婶那里寻个花样子。” 林婉棠笑答:“珍珠这不是快该出嫁了吗?我想着亲自给她绣一个被面。寻常花样子总入不得眼,二婶婶说……” “好啊棠儿,你这是想躲着我是吧?” 林婉棠假装懵懂:“夫君说的这是什么话?我躲你做什么?” 林婉棠俏脸微红:“那个啥?” 林婉棠低头,粉面含春,却不说话。 林婉棠鸦羽一般的长长睫毛抖动了几下,她柔声道:“我……我有些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