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棠假意安慰:“听闻您当年怀着二弟的时候,怕父亲寂寞,就将自己的陪嫁丫鬟抬成了姨娘。如今,姨娘替您照顾父亲,您应该高兴才是啊。” 杨氏捂着心口,铁青着脸,闭上了眼睛,一滴眼泪滑落了下来。 杨氏猛地睁开眼睛,身子前倾一些,问:“汝成!汝成怎么样了?” 杨氏嘴唇颤抖着问:“如今是谁在照顾汝成?” 杨氏腾地一声站了起来,紧紧咬着嘴唇,平静了片刻才说:“这怎么能行?汝成药吃不够分量,病怎么能好?!” 杨氏跌坐在床上,脸色惨白:“景和与汝成不能同在一处啊!” 杨氏怒骂道:“薛承宗个老匹夫,他懂什么啊?!汝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他拼命!” 杨氏眼睛里燃起了希望:“你让他来好不好?我有话要跟他说!” 杨氏感觉心口疼得厉害,病恹恹地斜靠在了床上。 杨氏虚弱地说:“我有没有人服侍,不得听你安排吗?” 林婉棠一脸无辜:“儿媳可做不了这主。父亲说的话,儿媳岂敢违拗?” 林婉棠显出伤心的表情:“您这可就冤枉儿媳了,怪不得郑弟妹和南宫弟妹不来看您呢,原来是怕一片好心反被您当做驴肝肺呢。” 林婉棠说:“哎呀,您打碎了碗,今天可怎么吃饭?罢了,儿媳一会儿让人给您送个新的过来吧。看看,还是我对您最好。” 林婉棠面上浅笑,眼神却如蒙冰霜,道:“您发泄出来也好,我晚些时候再来看您。” 终于有痛快的感觉了! 林婉棠疑惑地看向薛景睿。 采萱母子如今都暂住在林婉棠的陪嫁庄子上。 薛景睿特意叮嘱珍珠带上方太医新开的药,珍珠又暗自为姑爷的贴心高兴了半天。 佃户们三三两两地在田地间劳作,有小儿在地头玩耍,天真无邪,憨态可掬。 薛景睿看着边擦汗边走向妻子的糙汉子,唇角微微勾起一点弧度,放下了车窗上的纱帘。 采萱倒头就拜:“奴婢多谢大少爷、大少奶奶的恩德!奴婢这辈子还能见到仓儿,死也可以瞑目了!” 仓儿却怔怔地站着,望向薛景睿,半晌,他才激动地说:“昭勇将军!我居然又见到昭勇将军了!你真的是昭勇将军吗?” 仓儿兴奋地上前一步,跪在薛景睿膝下:“昭勇将军,我想到你的麾下当一名小卒!” 是个当兵的好苗子! 仓儿回头,跪在采萱面前,声音洪亮地说:“娘,昭勇将军枪挑着匈奴可汗的脑袋进城那一日,儿子在路边看到了。从那时起,儿子做梦都想跟着昭勇将军当兵!娘,你就答应儿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