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棠笑道:“就是,作出祸来,旁人不会说是管事婆子自作主张,只会说镇平侯府辜负了皇恩。万一皇上起了猜忌的心,镇平侯府谁又能躲得过去呢?跟那样的祸事相比,处置个把管事婆子,确实不值得可惜什么。” 杨氏强撑着坐起来,对林婉棠说:“我这一病,没有精力执掌中馈了。我原本想让你管家,又想到大郎受伤了,你还是专心照顾大郎,就让玉莲试着管家吧。” 不过,林婉棠并不稀罕管家。 林婉棠执掌中馈那些年,受了许多窝囊气,往里头填了不少嫁妆,费了许多心血,侯府才慢慢有了中兴之相。 为了替薛景和打点,林婉棠用自己的嫁妆和侯府里的钱,都填了亏空。 谁料狠心的薛景和压根没有给她机会,直接下狠手,要了她的命。 以郑玉莲之能,执掌起中馈来,不知道会是怎样的情景。 薛承宗闻言,捋了捋胡子,思量着说:“郑氏有孕,景和房里也该添个人了。” 林婉棠低头不语,果然恶人还需恶人磨,郑玉莲豁出脸面撒泼,竟然震得薛景和不敢接柳春娘进府了。但是,只要薛景和不死心,郑玉莲又能拦到何时? 那时,梁太医正在府里为薛景睿治伤,杨氏身边的大丫鬟巧香慌里慌张地跑了过来,对林婉棠行礼,颤抖着声音说:“大少奶奶,快请梁太医去清芬院看看吧。” 巧香咬了咬嘴唇,说:“小公子从秋千上摔下来,额头碰到石头上,流了好多血,看起来很吓人。” 梁太医忙回礼:“薛将军客气了,治病救人是大夫的本分,下官这就去看。” 离清芬院还有一段距离,林婉棠就听到了孩子的哭喊声和大人的争吵声。 “薛景和,你说话没有良心,我离得近,还不是为了护着汝成,怕他掉下来?!” “薛景和!你儿子荡秋千差点撞上我的肚子!难道我不推一把,要让秋千将我肚子里的孩子踹掉吗?!” 噼里啪啦,叮里咣啷…… 花瓶朝着梁太医飞了过来,林婉棠在后面,跟梁太医隔了一段距离,她来不及上前救梁太医,只得惊呼:“梁太医小心!” 梁太医伸手挡住了头。 林婉棠快步过去查看,发现梁太医的手背高高肿了起来。 薛景和跳起来,指着郑玉莲的鼻子骂道:“是这个泼妇!她害得汝成头破血流不说,还将太医砸伤,她就是存心伤害汝成,她见不得汝成好!” 薛景和见梁太医已经进了屋子,深觉丢人,反手将郑玉莲拉到身前,狠狠扇了郑玉莲一个耳光,郑玉莲的脸上瞬间浮现出一巴掌印,唇边渗出了血。 杨氏原本正在哄薛汝成,见此情景立刻扑过来,挡在薛景和身前…… 伴随着这声呼喝,梁太医伸手将剪刀从郑玉莲手里夺了过来。郑玉莲挣扎着,又去抢剪刀,混乱中,剪刀刺中了梁太医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