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飞的眼神玩味，注视着表情复杂的武庭，接着道：“而且，到了那一步，你觉着你们能顺利拿下真腊和老过，准备好了，背水一战。我可以告诉你，南越就是极限，一旦你们把手伸得太长，就会有人管你，而且会管到底。到时候你们有多大胜算？别以为拿了一些先进装备，跟阿美莉卡打了几个回合，就真天下无敌了。那是因为你们有近乎无限的后勤支持，是因为你们在自己的主场，有群众基础，离开了这些，你们还有多少战斗力？” 但他并没有说话，因为那种争论没有任何意义，就算他把杜飞说的哑口无言又怎么样。 杜飞深吸一口气，尽量语气真诚：“所以，停下来吧～如果不想投入这场不可能赢的赌博，现在刹车或许还来得及……” 杜飞不知道他最终会做出什么抉择，但可以肯定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他注定睡不好觉了。 这个‘我们’不仅仅是果内，还包括杜飞和林天生在南洋的领地。 傍晚时分，西洋映照在平静的红河水面上，把水面染成了一片血色。 他的目光看着荡漾的水面，眉头紧锁着仍在思考着杜飞说的那些话。 在他的身边跟着一名秘书和一个警卫员，在十几米外的地方老者抬了抬手，二人停在原地，他单独走过来，坐到武庭的旁边。 直至几分钟后，武庭叹口气道：“如果阮爱国同志还在，是不会赞同你现在的做法的。” 武庭皱眉，索性把之前杜飞说的那些话，大略的说了一遍。 直至武庭说完，黎竹才问道：“这些话是那个年轻人跟你说的？” 黎竹没理会武庭的感慨，虽然他刚才控制的很好，但听到武庭这番话，还是差一点破防了。 黎竹从河面上收回目光看向旁边的武庭：“武庭同志，我们是几十年的战友兄弟，你呢？你也认为我错了吗？你一直想继续奉行爱国同志的平衡外教，但是你想过没有，现在情况变了！” 说到这里，黎竹缓了一口气：“就我个人而言，对他们没有任何倾向。我当然知道波列日涅给的东西是有条件的，但为了我们的胜利，有些代价必须付出，否则殖民者将永远踩在我们头上作威作福。” 他从来也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事实上他也认同黎竹的话，只是觉着不应该死跟着速联。 过了几分钟，武庭才道：“你觉得，真走到那一步，我们能胜利吗？” 虽然说的隐晦，但武庭明白他指的是跟谁兵戎相见。 武庭默然，面对黎竹的说法，他发现自己竟然没办法反驳。 虽然立场不同，但黎竹能坐到这个位置，能跟鼎盛的阿美莉卡周旋这些年，足以证明他顶尖的个人能力。 在这个时候，杜飞迎来了哈希姆这个老朋友。 相比上次，哈希姆更显得发福了，他早已不习惯穿军装，披着一件具有地方特色的白色长袍。 虽然口音中了一些，中文已经说的有模有样，可见哈希姆是下了功夫的。 这也是两人第一次在南洋见面，之前都是在京城，难免有些放不开。 哈希姆一下飞机就看见了那架炮艇机，眼睛一亮：“杜，这就是录像里那架飞机！” 哈希姆欣然答应，两人并肩走过去，来到飞机旁边。 回头对杜飞道：“兄弟，还是你有想法。” 哈希姆丝毫没给卡大佐隐瞒，直接和盘托出：“打算先买五架看看，如果用着好后续肯定要追加。你是不知道，我们南边沙漠里那些部落……嗐～总之，这个对我们很有用就是了。” 杜飞心领神会，做买卖还是得有内应，转而哈哈笑道：“放心，到时候少不了你那份儿。” 杜飞没想到，哈希姆的关注点在这上，解释道：“的确是仿制的安－12，我们叫运－8，换了我们自己的发动机，就是轰－8上面那个，性能相当不错，两个比那四个还强。” 杜飞道：“你感兴趣？” 杜飞挑了挑眉。 杜飞心头一动，之前他还真没往这边想，主要是运－8飞机才刚出来，莫思科的航线还没升级，没想继续拓展其他方向的业务。 很明显，这趟来的真正目的并不是炮艇机，而是改装炮艇机的运－8，更主要的是跟杜飞合作。 哈希姆事先进行过调查，在南洋本地的水果，好些都是几毛钱，甚至于几分钱一斤，但同样的东西在中东的市面上就是十倍甚至上百倍的利润。 而且在成交量里，至少有一半以上是纯利润，即使让杜飞拿大头他拿小头，到手也是一两亿美元。 杜飞听着哈希姆的远景构想，不由得暗暗点头。 两人从机场回到旧王宫，拿出一份世界地图，哈希姆拿着笔就开始比划：“杜，我是这样想的，咱的运－8满载航程是7000公里。”说着指着古晋：“我从这儿出发，先到斯里兰卡，这段是3500公里。在斯里兰卡加油，直飞八哥达，是4500公里。在这儿我们可以跟撒大木合作，他在当地非常有实力，未来有希望成为王国首相，有他背书我们在当地的市场绝对没问题，而且周边叙力亚、月旦、杀特都可以给他做……最后，从八哥达起飞，再飞行2800公里，抵达的黎波里……” 对于这种送上门的好事杜飞当然不会拒之门外，当即拍板答应，成立运输公司，专门把南洋的水果和糖转运到中东和北非。 双方一共投资一亿美元，一家出资五千万，主要用于购买飞机。 杜飞也秉承薄利多销，大约200万美元一架。 况且使用新发动机，还在设计上进行了优化调整，使运－8的各项性能都超出安－12不少，却只卖200万一架，是相当实惠了。 敲定这笔订单，不算别的单运输水果这两条航线，所需的飞机就已经达到了九十架。 如果算上这些，运－8的订单数量已经超过300架，按京飞厂目前的生产量，足够生产十年的。 再则就是卖飞机实在太赚钱了！ 但在杜飞这里，飞机制造厂那边依然有50％以上是纯利润。 这件在卡大佐那里最重要的事，在哈希姆这里却被排在最后。 其实说白了，在里比亚建立飞机的组装工厂就是一个面子工程，利比亚那边那根本就没有任何配套工业，硬是凭空建一个飞机制造厂，所有的零部件还得从外国进口。 但那又有什么用呢～还不如一年到手一两个亿美元的买卖来的实际。 哈希姆当然放心，飞机运输公司的事情已经敲定了，飞机制造厂成与不成他都不怕了。 到时候他不信，凭他跟卡大佐的交情，再加上每年几千万上亿美元的输送，卡大佐好意思拉下脸来拿他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