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佳宁其实也知道,想要努力控制情绪,但她无论如何就是控制不住。 杜飞瞧着,嘴上劝说,却没敢太往前凑。 肯定是不能扶的。沈佳宁虽然比杜飞岁数大,却是漂亮动人,又没结婚。 杜飞是那种经得住考验的吗? 真要惹上沈佳宁,更是给自己平添麻烦。 杜飞倒了一杯热水在边上等着沈佳宁情绪稳定下来。 杜飞把水递上:“姐,喝口水稳当稳当。” 沈佳宁的裤腿沾了不少土,杜飞也没伸手帮着拍拍。 杜飞应了一声,忙去旁边的柜子里拿了一条新毛巾,在脸盆架湿透了,再拧的半干,递给沈佳宁。 虽然仍能看出眼睛红红的,却已经没有大碍了。 杜飞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一封信递给她。 沈佳宁拿过信,一遍一遍的看,足足看了十来遍,看着看着眼泪又掉下来。 因为寄信跟电话有一个时间差,所以两者几乎是同时到的。 杜飞接着道:“他得知儿子孙子死了,又绝望的挣扎了一个星期。” “死了~死得好!真是便宜他了!”沈佳宁说到最后愈发咬牙切齿,又看向杜飞:“谢谢你,从今往后你就是我们姐们的恩人。” 随后沈佳宁捏着那封信急匆匆回她自己的办公室。 …… 陈教授推门进来,小心翼翼的陪着笑:“红旗同志,我也是实在没办法才来占用你的宝贵时间。” 陈教授虽然是学阀,年龄也比汪红旗大多了,但在这位派系的大人物面前必须伏低做小。 其中不乏强调,喷气式多么先进,螺旋桨多么落后,目的和立场相当明确,希望能获得汪红旗的支持,并出面与杜飞交涉,打消杜飞的念头,一起搞喷气机。 很显然,汪红旗提前做了功课,这是在委婉的警告他,不要拿技术问题糊弄人。 等他说完,汪红旗靠在沙发上沉声道:“陈老,你说的情况我知道了,不过……” 汪红旗道:“我知道你跟老文的关系,但实事求是的讲,你们的大飞机有什么优势?喷气式虽然先进但技术风险大也是事实,而且杜飞那里已经有了现成的图纸……” 布拉巴宗飞机的名声不太好,陈教授想要利用这一点削弱图纸的份量。 陈教授一时语塞。 汪红旗停顿片刻,叹口气道:“陈老,你说,这种情况,你让我怎么帮你说话?” 吧啦吧啦一顿,核心意思就是提醒汪红旗,作为派系的核心就该拿出态度来。 陈教授被直呼全名,登时一个哆嗦,脑门上直冒汗,连忙承认是自己糊涂。 其实陈教授知道,提到这茬儿肯定会惹汪红旗不快,但有些话太必须说,态度必须明确。 但效果并不好,他低估了汪红旗的魄力,也低估了汪红旗如今的份量。 不过汪红旗也不至于因为这点事跟陈教授翻脸。 汪红旗转又恢复微笑,好整以暇道:“陈老,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这件事上我真不适合出面,有些事你是不大清楚的。” 谁知接下来汪红旗的话锋一转:“有一些事,指望别人是不行的,关键时候必须自己上。” 陈教授蓦的一愣。 他虽然岁数大了,但脑子反应非常快,立即明了:“您是说……让我直接找杜飞,当面锣对面鼓……” 看着挺精明一个人,到现在还捻不清。 居然想让自己顶在他前面,真是…… 道别后,陈主任在汪红旗关门的一瞬间,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 既然别无选择,索性做过一场。老~” 来人正是沈佳兴,笑呵呵道:“我来办点事,您忙。” 沈佳兴则进了汪红旗的办公室。 沈佳兴坐下来“嗯”了一声:“刚才佳宁给我来电话,说岩井秀一……死了!” 沈佳兴冷笑一声:“快吗~那老鬼子本来就该死了,突然听到儿子孙子被杀的噩耗,还坚持了一个星期,算是祸害遗千年了。” 沈佳兴因为提前哭过,倒是没再情绪激动,转而问道:“对了,刚才我看陈教授刚走,是来找你求援的?” 沈佳兴道:“关于这次大飞机之争,你是怎么想的?” 沈佳兴道:“我来就是要说这事儿,已经安排了,就在这周日,你没问题吧?” 沈佳兴感慨道:“其实……你们还有点像,都是普通家庭出身,各自抓住了机会。” 沈佳兴轻笑道:“世上哪有那么多如果,如果有……我和佳宁也不会到今天,佳宁今年也二十九了,连个人家都没有,这辈子怕是……”说到这里转又打起精神:“事到如今,我们只有前路,没有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