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秦京柔不由得心头一动,脑子里冒出一个大胆的念头。 屋里已经乱乎起来。 杜飞和许代茂一进屋,就见娄筱娥和贾丽英抱着孩子在说话。 柱子看见许代茂,撇了撇嘴也没敢甩脸色。 况且许代茂不是空手来的,人家还带了两瓶酒。 明显调到东直门中学之后,工作上颇有些意气风发,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不一样。 刚才炒菜的时候,都盛了两盘。 一大妈、三大妈并没有过来。 这也是为什么许代茂一定要带酒来。 在外屋,柱子把围裙脱了,端着一个砂锅炖的酸菜白肉摆在当中,笑着道:“齐活儿!今儿给我兄弟接风洗尘。” 一大爷和三大爷也很好奇,三大爷还差着,毕竟从南方来,还曾去过大上海。 什么香江,他就没什么概念,香河的肉饼倒是真好吃。 三大爷率先开腔:“小杜啊~你这次出去见了大世面。”说着压低声音:“听我们学校一个老师说,香江那边可了不得,楼房能盖二十多层!” 二十层的楼房,那得是多高! 杜飞放下杯子,笑着道:“那都是唬人的,没啥技术含量,把钢筋编上,拿水泥一浇……” 说着又给杜飞倒了一杯,把这个话题岔了过去。 一大爷则趁机提起厂里的事,问道:“小杜啊~咱厂子的事儿你听说了吧?” 一大爷点点头,叹口气道:“你说,这么大个厂子,老这么撂着怎么成?你跟李厂长熟,能不能给问问,啥时候能复工呀?” 刚才秦淮柔提起停工,还没说清楚怎么回事,许代茂就来了。 一大爷道:“嗐~现在说什么的都有,有说因为电不够用的,也有说是下边的工厂停了,咱们的货供不出去,还有说是上边的钢厂出了问题,原料供不上来……” 杜飞听着一大爷的叙说,开始皱起眉头。 许代茂算是厂里的中层领导,别看一大爷是八级钳工,在厂里德高望重。 许代茂却有些为难,快速冲杜飞挤了挤眼睛,打个哈哈道:“一大爷都说不准,我上哪儿知道呀!估计就几个厂长知道内情。” 期间三大爷又几次想把话题引到香江上,无奈其他人对他的话题没多大兴趣。 回到家,一进屋。 进屋就问:“老头子,杜飞都怎么说的?香江那边到底什么情况呀?” 三大爷摆摆手:“嗐~别提了,柱子那二愣子,根本就不上线。我这儿刚问两句,他就抽科打诨,而且今儿晚上人多,有些话不好明着说。等明后天,有时间的,我找个机会还得单独找他。” 于丽则好奇道:“爸,香江真有那么好?” 于丽吃了个瘪,偷偷撇撇嘴。 闫铁成不以为然道:“还能想什么,前阵子我们学校有个学生,一家子到香江去了,听说哪边特别好,一个月工资一百多,像咱爸这样的,在学校当老师,二三百也不多。” 闫铁成撇撇嘴:“谁知道呢~想那个干啥,咱家现在挺好的,守着你跟孩子,哪儿我也不去。” 自从居委会的连主任出事之后,牵连到不少老人。 虽然工资没涨,但手上多多少少有些小权力。 反而担心三大爷脑子抽抽,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牵连了闫铁成。 闫铁成“嗯”了一声:“我知道。对了,我听说,这次杜飞回来,可能就不在街道干了?” 闫铁成道:“你说,他要不在街道了,能上哪去?” “谁呀?”闫铁成眨巴眨巴眼睛:“不说姓朱吗?原先是他们单位领导。” 闫铁成听完,不由得瞠目结舌。 于丽不以为然道:“看你那点出息!这要是你,跟窜天猴似的,娶个这样媳妇,你还真上天了,可人家杜飞跟谁提过。” 于丽道:“所以说,咱可得抓紧机会,抱住了这条大腿,别等啥时候人家搬出去了,咱再想往前凑都没由头儿了。” 收拾完了残羹剩饭,柱子伸了个懒腰。 孩子刚哄睡着了,给她妈带着。 贾丽英一脸崇拜,那小眼神,不用说话,把 本来上了一天班,回来有捣鼓一桌子饭菜,就算铁打的人也累了。 柱子甚至觉着,为了这个家,为了这女人,累死了也甘心。 柱子“哎”了一声,忽然想起刚才杜飞给他的烟:“对了,刚才那四盒烟,回头给咱爸和咱哥拿回去两盒,让怹也开开洋荤。剩下两盒,我留一盒,给妹夫一盒。” 柱子哭笑不得。 原本身为女婿,应该觉着嘿嘿嘿,可再想到自个也是闺女。 而在这时,令他不爽的许代茂则在杜飞家喝着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