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在自己屋里，并没带着帽子，露出一个圆溜溜的光头。 慈心的头刮得锃亮，在油灯下微微有些反光。 在慈心手里，捧着一挂绿色念珠，她的手指头一个一个捻过去。 碧绿碧绿的，不是啤酒瓶子底磨的，那就是帝王绿。 这挂珠子，无论现在，还是留到将来，那都是价值连城。 慈心颂念一声“阿弥陀佛”，还真乖乖起来，拿起桌上的暖水瓶，给杜飞倒了一杯水。 喝水的杯子是一对‘小鸡啄米’图案的鸡缸杯。 不知道慈心这对杯子有什么来头，能值多少钱？ 只见蓝色方框里边写着‘大明成化年制’六个字。 慈心倒完水，没回到罗汉床上，坐在杜飞旁边的椅子上，淡淡道：“雍正年仿的。” 他虽然没啥鉴别能力，但没少看鉴宝之类的节目，知道一些典故。 这些仿品放到现在，虽然也挺值钱，却远比不了正品。 不过拿来日常使用，招待客人，无论如何，有点太奢侈了。 若无其事道：“雍正年仿的也还行，可惜不是真品。” 说着就起身走出去。 随即反应过来。 难道慈心还真有明代成化年的斗彩鸡缸杯？ 价值连城这个成语，用来形容这玩意再恰当不过了。 随手放到边上的桌上，一边打开一边说道：“放在仓房多少年都没动了。” 慈心从里边拿出两个最小的：“应该是这两个。” 杜飞不由得瞪大眼睛。 杜飞不由得咽口吐沫。 骗得了一时，骗不了一世。 看到杜飞的样子，慈心不由得嫣然一笑，把两只杯子推到杜飞面前，柔声道：“施主，喜欢便自拿去，还有这些……” 杜飞放下杯子，警惕道：“你想干啥？” 杜飞皱了皱眉，不置可否的看着她，片刻后一抬手道：“来，你过来。” 杜飞道：“你不是要成正果吗？你过来。” 杜飞坐着，仰头看着她道：“来，脑袋伸过来。” 似乎又觉着不妥，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干脆跪了下去。 被杜飞的手按在头顶上，慈心的呼吸稍微一滞，但很快恢复正常。 不说别的，单是这份定力，足以说明慈心的修行达到相当高的境界。 “大师，你就不怕我暗算你？一掌把你打死？”杜飞沉声问道。 杜飞见她振振有词，真也哭笑不得。 慈心一愣，脱口道：“施主也认识李道友？李道友实乃奇人，将我辈修行旧事，化成小说，刊行天下。可惜泄露天机，有损气数，应劫而去，终究没能度过一甲子的劫数。” 轻轻一拍她脑门儿，在头上拍出一个红印：“行了，我已经给你种下一颗道种，你日后只需勤加修炼，必能使道种萌发，有朝一日，修成正果。起来吧～” 她抬起头，注视着杜飞，一脸‘你特么唬小孩’的表情。 慈心不由得咬住嘴唇。 杜飞这话明显是在忽悠她，却拿她自己说的话搪塞她，然她无言以对。 杜飞撇撇嘴道：“道可道，非常道！岂不闻老子西出化胡，而佛……本就是道！” “佛本是道？佛本是道……”嘴里喃喃低语，却又立即念诵一声：“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弟子罪过……” 老子西出化胡的典故在汉代就有，而且历朝历代的佛道之争从未断绝。 可她却是个没受过正统佛学教育，半路出家的尼姑。教的典籍。 对佛门的历史过往，以及‘辩经’都一知半解。 杜飞则堂而皇之把俩个鸡缸杯揣到怀里，心念一动已经到了随身空间内。 两只明成化的斗彩鸡缸杯，开始向外释放大量白色蓝色交杂的光芒。 他没想到，这两只不起眼的小杯子，竟然有这种效果。 好在这个时候，慈心也心不在焉，倒是没发现杜飞的异状。 大概在她看来，就是俩杯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