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为什么李明飞在厂里办事，显得有些肆无忌惮。 就是因为，他心里清楚，自个到这儿，差不多就到头来了。 陈中原明白杜飞所指的是什么，却皱了皱眉：“几年？有那么严重！” 陈中原当然知道这些典故，只是过去并没有对号入座，把眼下的情形跟历史对比。 所以，就算通过种种迹象，发现风向可能要变，却没有想到，会有多严重。 良久之后，陈中原叹口气道：“唉～为什么会这样呢？” 没想到，杜飞竟回答道：“领袖说过，我们能战胜强大敌人的诀窍，就是把我们的人搞得多多的，把敌人的人搞得少少的。这句话其实是对历朝历代胜利者的经验总结。楚汉争霸，楚强汉弱，刘邦却能联合一批，诸如韩信、臧荼、彭越、英布……这些英雄豪杰，一起围攻霸王项羽，最终统一天下。” 杜飞继续道：“《矛盾论》又告诉我们，当主要矛盾解决之后，次要矛盾必然上升为主要矛盾。就必然导致原本的盟友转变成敌人……” 杜飞接道：“而历朝历代，开创的初期，经历了长年战乱，人口锐减，土地撂荒，有助于恢复小农经济。所以甭管上边怎么乱，下边民生经济都不错。可现在……经济不景气，还会放大问题。” “所以～”杜飞摊开手道：“三舅，别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三年打底，上不封顶。” 他并没有怀疑杜飞的判断。 杜飞又道：“对了三舅，舅妈那边，您都排妥了吗？” 对于陈中原来说，沈静雅的出身成分一直是个问题。 等杜飞走了，陈中原在办公室的窗边，看着杜飞到楼下，骑上自行车，出了大院，没入黑暗。 昨晚上回来的太晚了，杜飞到家已经一点半多了。 要说这闫解成也是个妙人。 那叫一个殷勤。 从杜飞出去到回来，足足两个多小时，他竟还在等着！ 可惜这货把这天赋全都用到歪门邪道上了。 这些倒是省事儿了。 再一睁眼就，就已经上午九点多了。 杜飞也没急着起来，打个哈气在屋里找小乌那货，准备去撸两下猫。 杜飞也没在意，又想起昨晚上，不知道汪大成那边情况怎么样？抓到彭亮没有？ 又在床上咕涌一会儿。 今儿下午要去燕大，拜见朱婷的老师。 就在杜飞心里合计着，吃点什么的时候。 原本她们俩出来，是上新华书店买几本夜校用参考书。 如果没有，其实也能将就上课，毕竟只是夜校。 秦淮茹加上杜飞给的十块钱，和工会副主席的津贴，一个月到手四十块钱。 一个月十五块钱，攒五块钱准备明年给家里翻修房子用，剩下十块钱跟聋老太太搭伙过日子，一个月伙食也花不了五块钱。 两人的收入，相比上书店买书，一本五分八分的价格，根本没什么压力。 今天是秦京茹骑车子带秦淮茹。 上了自行车，没几下就唤醒了肌肉记忆。 等在书店买完了书，到中午还早着。 秦京茹也没多想，当初杜飞说要买院子就没瞒着秦淮茹。 不大会儿功夫，就到了原先的金家大院。 秦淮茹的眼睛有些发直。 咕噜一声，秦淮茹咽了一口唾沫，才回过神来，嘴角抽了抽：“京茹，你说这边～这边～还有那边，都……都是咱家的？” 说着才带秦淮茹往东边的院门走去。 打开门上的大锁。 秦淮茹跟秦京茹扭头看去。 秦淮茹跟秦京茹姐俩，客气叫了声“房大爷”。 秦京茹道：“房大爷您好，我姓秦，在轧钢厂工作，您叫我小秦就行。我姨妈老家那边有点事儿，姨父姨妈过去看看，让我搁这看着房子。”一声。 临走还叮嘱俩人，有什么事儿直接到主院那边招呼一声。 秦京茹这样说，也是杜飞事先教她的。 大杂院这边的住户，房租也不用一户一户去收。 这也是当初金大松的高明之处。 老金家作为房东，家庭成分又不好，再月月跟人要钱，背后指不定怎么挨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