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飞心里暗骂一声老滑头,还真是能屈能伸。 他比杜飞更清楚,魏三爷是什么样的人,没想到今天竟在杜飞面前甘愿低头。 杜飞决定点点他,免得没完没了,再搞出事情:“魏三爷,如果我没猜错,你那个侄儿是不是捣腾旧书的?” 他还没吐露情况,杜飞怎么知道? 魏三爷在老魏家算是头面人物,出了这种事情,肯定要出面。 官面上也只认识几个普通警察,跟一些居委会干部,层次非常有限。 魏三爷想了好些办法,才查到自个侄儿的事,似乎跟街道办的王主任有关。 他隐隐看出杜飞有些来头,也是病急乱投医,才找到雷老六。 现在杜飞突然点出他侄儿的营生,顿时令魏三爷心头一动,忙道:“是,他就是捣腾那些破烂的。您……知道?” 魏三爷帮他侄儿走动关系,当然不可能让他出钱,侄儿又不是亲儿子。 魏三爷心头一热,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 想不通是什么意思,魏三爷索性实话实说:“两根,大的!” “行了,回吧,把那两条大的收好了,回去消停过日子。”杜飞面无表情道:“魏三爷,我不知道你侄儿家里人怎么跟你说的,但看这样子,你不知内情。这事犯了忌讳,就算我帮忙,见着王主任,两根大黄鱼也平不了这事儿。” 杜飞又道:“从我这出去,要是不甘心,大可以再找别的门路。但我劝您一句,别引火烧身!” “你别不信。”杜飞说道:“今天晚上,如果我带你去见了王主任,不仅我跟着吃瓜烙,也得查一查你,是不是同案犯。” 虽然那是他亲侄儿,他也尽全力想帮忙,可代价是把自己折进去,那可就得另当别论了。 末了,魏三爷迈着沉重的步子离开了红星旅社。 今天他算是小刀揦屁股——开了眼了! 今天在杜飞面前,简直就成了面瓜,任由杜飞搓圆捏扁。 最后,不仅白来一趟,还留下两条小黄鱼,临走还得说一声:“谢谢啊!” 身手不错,能屈能伸。 星期二,杜飞照例上班。 这几天,街道办的工作不像往常那么轻松。 冬储菜关系到未来三四个月,老百姓能不能吃上菜,是十一月的头等大事。 街道办只留少数人值班,大多数人都撒出去,到下边各个居委会,排查五保户、军烈属的生活情况。 中午杜飞没时间回四合院去送饭,还是雷老六自个跑一趟,到小食堂把饭盒取来。 直至第三天下午,总算把分片都梳理了一遍,回去把记录本拿给钱科长交差了事。 当天晚上,杜飞吃完饭,特地回了一趟四合院。 但一打开门里边却别有洞天。 这年头很少有人回家换鞋,但杜飞还是习惯在家里穿着更舒适的拖鞋。 原先的吊棚全都拆了,直接露出四合院的木梁结构,清理之后刷上木蜡油,竟有些挑高客厅的意思。 从屋顶上垂下灯盏,装上大瓦数灯泡,把客厅照得通亮,地面上镶嵌整齐的金砖被照的烁烁反光。 杜飞心里暗暗盘算,是不是抽时间上信托商店去搞一套沙发回来,就放在壁炉对面,坐着躺着都舒服。 正对那扇,打开就是厨房,右手边是卫生间。 虽然这时候还不普及,但京城里已经出现了机制蜂窝煤,只是老百姓还不认可,觉着烧煤球更暖和,更便宜。 里间就是那个镶着碎瓷片的浴缸,甭管冬天夏天直接开自来水,下边点上柴火,就能泡热水澡…… 这个楼梯设计的很巧妙,主要侵占了隔壁卫生间的空间,只有楼梯口的一小段露在客厅这边,然后一拐弯顺着坡屋顶的角度上到二楼卧室。 地面是原木色的地板,火炕比传统火炕矮很多,只有一尺多高,但有近三米宽,两米进深。 本来有两套,还有十来根灯管,足够客厅也换上。是决定别太高调了。 可换上荧光灯就完全不同了! 还有就是屋子里的味道。 好在用的都是猪皮牛皮熬的皮胶,倒是没有甲醛,但也有点味道。 雷老六这边虽然十天完工,但杜飞想搬回来,却还得过几天。 却在这时,隔壁李家的门突然打开,李国强披着棉衣从屋里走出来,笑着道:“小杜,上家坐坐,叔儿跟你说点事。” 李国强看出他的态度,又不好强硬把杜飞往家里拽,看看院里没人,索性也走出来,压低声音道:“小杜,叔知道你有本事,有一件事想求你帮个忙。” 反正房子肯定是不买了,至于说别的事,那就听听再说。 李国强叹道:“唉~是你胜利哥的事……” 最后,李国强一脸无奈道:“小杜啊~这个事咱胜利的确办的不地道,但他老张家也欺人太甚!一张嘴就要二百块钱,不给就要告胜利强奸,他们这是把人往死里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