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大爷 虽然最终陈中原夫妇没收那根大黄鱼，但最终结果比他预料的还好些。 并且，把涉及敌特的线索安全甩锅出去，还让陈中原夫妇明白了他的心意，进一步加强了绑定关系。 单是最后一点，就让陈中原夫妇对杜飞刮目相看。 而且，随着时间推移，形势进一步发酵，杜飞在他们心目中的地位也会水涨船高。 从今天开始，陈中原夫妇心里，杜飞再不是那个夜里登门求助的彷徨少年。 坐在自行车后架上的小乌，这时也跟着‘喵’了一声。 说着，一溜烟的蹬着自行车冲进夜幕。 这时街道办里黑黢黢的，只有门卫冯大爷屋里亮着灯。 冯大爷脸上没什么表情的，开门扫了杜飞一眼，声音沙哑道：“爷们儿，半夜三更的不跟家睡觉，瞎溜达什么呢？” 冯大爷看了看杜飞手里的前门烟，撇撇嘴道：“拿走～拿走～我一糟老头子，你巴结我有个屁用。” 冯大爷一听这话，脸色有些古怪，伸手抓过杜飞递过来的烟，转身去拿回个蓝皮的硬壳大本。 这年头没有电话手机啥的，万一有什么急事，只能上家里去找。 冯大爷话也没说，直接‘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别看冯大爷看着老得掉渣，但杜飞上班后无意中发现，他真实年纪才四十多岁，二级战斗英雄，曾受到伟大领袖的接见。 前几年一直在疗养院，这几年状况好些，才给安排到街道办。 但他从没穿过一件新衣服，抽的是最便宜的旱烟，把工资都寄给了牺牲战友的家人。 但他也不会刻意去帮助，因为像冯大爷这样的英雄，他们需要并不是怜悯，而是尊重和铭记。 他也不管多晚，骑自行车就赶奔过去。 仅从这一点，不难看出蒋东来这个副科长，在单位混的实在不怎么样。 这时院里大部分人家都熄了灯。 蒋东来虽然在厂里混的一般，但他们两口子，一个副科长，一个街道办，在这院子里绝对是头面人物。 一个穿着蓝布衣裳的老头，推门从一个黑黢黢的屋里探出头来，警惕的注视过来。 老头一听杜飞叫出孙兰的名字，又自称是街道办的同事，这才放松警惕，让人进去。 “谁呀？”屋里传来一个洪亮的男声。 紧跟着就是一阵忙乱的动静。 在孙兰身后，站着一个虎背熊腰的汉子，留着两撇八字胡，左脸上从额头到嘴角，有一道长长的疤痕，看起来格外彪悍。 杜飞笑道：“孙姨，是我冒昧了，不过有点事，不来一趟我睡不着啊！” 杜飞连忙跟蒋东来握手：“蒋叔，我刚从我三舅那出来，其实这么晚过来，是有一件事，要请您帮忙。” 现在杜飞从陈中原那出来，就找他来帮忙，这意味着什么？ 只不过，这种回应是隐晦的，间接的。 但对蹉跎半辈子的蒋东来，这个机会也弥足珍贵。 无奈走差一步，得罪了人，蹉跎多年，到现在还是原地踏步。 夜访蒋东来 坐在冷板凳上十多年。 孙兰也是人精，反应过来，眼睛一亮，忙去泡茶：“东来，你陪小杜说话，我去烧水。” 而杜飞也没兜圈子，直接说明来意。 片刻后，杜飞把所知的，关于李家的情况说了一遍，最后道：“蒋叔，这件事就拜托您了。” 杜飞倒没担心蒋东来吹牛，虽然一天就给答复有些仓促，但杜飞要的不是调查报告，而是李家卖房是不是有猫腻。天时间，应该也差不多。 蒋东来给人的第一印象不错，看着挺靠谱，但具体办事，现在还不好说，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 这是他刚才临走，从陈中原家顺出来的，除了这两条大前门，还有两条牡丹烟，两瓶茅台酒。 蒋东来看见那两条烟，张嘴就要推辞，却被孙兰一拽，给他打个眼色。 孙兰白了自家男人一眼：“东来，要说冲锋陷阵，你的确有一手，可这人情往来……人家小杜大晚上来找你办事，空着俩手那像话吗？这事儿要传出去，知道的是咱不要，不知道的还以为人小杜不会办事呢！” 孙兰又道：“而且两条烟，大概七八块钱，正好不多不少，算是一个形式，也是小杜对你的尊重。收了这两条烟，是他上门求你，如果咱们不收，就是听人使唤，这是给咱们面子，你明白吗？” 蒋东来点头，听媳妇这一说，也对杜飞平添几分好感。 蒋东来微微皱眉：“他今年还不到二十吧，在陈处长那能有多大分量？” 蒋东来道：“朱部长家那个老丫头？” 蒋东来缓缓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