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有什么好事，他自然跟着沾光，可院里一旦出了歹事，他这个一大爷也难免被人指指点点。外人提到他们这个四合院，或许不知道其住户，但肯定知道易中海。 杜飞叹口气道：“东西倒是不多，就是几个五金部件，加起来也就两三块钱。” 两三块钱，对于一个月工资九十九块的一大爷真不算什么事。 杜飞道：“损失虽然不大，但这才是第一天，以后还有十来天，如果再来几回，您说这谁受得了！” 杜飞接着说：“其实，这三两块钱的损失也不算什么，毕竟修这房子，我花了好几百。但有一节，给我干活那几个师傅，当初我答应了人家，只要在十天内完工，就按十五天给算工钱。现在出了这档子事，损失点东西没什么，可要耽误了工程，到时候算谁的？” 一大爷一大妈一听，脸色严肃起来。 其中有个汉子姓魏，外号叫魏犊子，比一大爷小几岁，算是同一辈人。 等建国后，消灭会道门，江湖混不下去，才学了门泥瓦匠的手艺。 杜飞此刻还不知道魏犊子的来历底细，却不影响他继续说下去：“原本出了这种事，人家包工的晌午就跟我说，打算上派出所，让我给拦下来。” 杜飞则道：“一大爷，我不是不懂事的，咱们院里半夜落锁，丢那点东西，不能是外贼，明摆着是院里的，您说是不是？” 杜飞也不逼他，更不怕他不就范，除非他不是一大爷易中海！ 杜飞这句话可算是杀人诛心了。 自从当了这个一大爷，易中海就跟这座四合院绑定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至少他自己一直这样认为。 棒梗小偷小摸的毛病不是一天两天了，只不过原先除了傻柱家，棒梗从没在院里伸手，在外头也就偷些破烂，没人跟他计较。 “一大爷，我是这样想的。”杜飞好整以暇道：“您看这事毕竟还没严重到上派所去，还是在咱们院里解决最好。但我在街道办上班，吃公家饭的，院里的事情，我不大方便出面，那样您和二大爷、三大爷以后就不好展开工作了。” 其实院里三位大爷的权威和合法性，主要来源于他们得到了居委会的认可。 如果杜飞在院里打着街道办的旗号说话，无疑会动摇三位大爷的权威。 一大爷皱着眉，陷入沉思。 前几天，他可是亲眼看见，杜飞怎样绝地反击，从孙主任嘴里抠出一千块钱。 易中海愣了一下，不知道自家老婆子是什么意思，但多年的默契，令他跟着点头。 杜飞一笑：“我没别的要求，只要在明早之前，把昨晚上丢的东西还回去，以后别再出这样的事就行。” 如果杜飞真提出什么赔偿要求，那事情就难办了。 杜飞的大度也不是没由来的。 况且，丢几个五金件，就算加倍赔偿，也就是两三块钱，杜飞还当真看不上。 等杜飞走了，屋里只剩下一大爷跟一大妈两人。 不等一大爷说完，一大妈轻哼一声道：“不答应还能怎么办？人家小杜找上门来，摆明了车马跟你摊牌，难道你想闹到派所去？” 一大妈又道：“老头子，上次你回来也说，这小杜不好惹。他今天既然上了咱家门，就算定了这事咱们推不掉。可话说回来，能让咱办事，这是给你一大爷面子，也是化解上次你帮孙主任那事的机会，咱们不接这个面子，就是不识抬举，那就真结仇了。” “你呀！”一大妈恨铁不成钢道：“贾家再难缠，不也就俩寡妇，她们能跟小杜比？今天下午，我上菜市场买菜去，碰见居委会的小王。你知道前几天，小杜上街道办报到，是谁给送去的？” 他原以为杜飞不懂规矩，自个去的街道办报到。 现在听老伴的口气，似乎自己完全想岔了。 易中海眨巴眨巴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过了几分钟，易中海推开家门，瞧瞧院里无人，快步去了贾家。 易中海进入贾家不久，突然传来贾张氏的一声尖叫：“那不可能！” 不知道易中海怎么说的。 刚到月亮门，正好看见杜飞跟鬼似的，似笑非笑，站在旁边，把易中海给吓一跳。 “我……”易中海一个‘我艹’说了一半，总算瞧出是杜飞，长出一口气道：“你这，咋一声不响的！正好，把东西还给你。” 杜飞接过来嘿嘿笑道：“谢您，一大爷，这次多亏您出马。要我说，这院里就得有您这样德高望重，又愿意给街坊邻居干实事的大爷才能压得住。” 易中海听了心里美滋滋。 就在这时，突然从贾家屋里传出一声凄惨的哭嚎。 易中海扭头看过去，眼神中浮现出复杂情绪，叹道：“这个小棒梗……唉～” 前几年，傻柱他爹跟着寡妇跑了，留下傻柱和雨水这对兄妹，一大爷时常帮衬他们，就是为了将来有朝一日，傻柱能给他养老送终。 易中海同样能帮就帮，做下许多人情，也是一个道理。 他们真正担心的是身后事！ 原本易中海对棒梗还有点觊觎，但刚才在贾家，他说明情况后，棒梗看他的眼神，就跟小狼一样，全是仇恨愤怒。 此时秦淮茹家里，棒梗的惨叫还在一声声传出来。 还没出月亮门，就见秦淮茹家的门突然打开，从里头冲出一个人。 那边是冬天储藏大白菜的菜窖，过道上堆着杂物，那人竟轻车熟路，在黑暗中绕开种种障碍，打开地窖门就钻进去。 其实黑灯瞎火的，他也没看清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