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静宜琢磨了会儿仍是摸不到法门。 索性将纸轻飘飘放在桌案上。 章丘见此果然褪去刚才的惊慌整个人变得欲言又止,至于章子端和章子季则没什么反应,仍是刚刚的模样。 杨静宜心下了然。 挥挥手让满仓带着兄弟俩去暖阁喝茶。 见儿子离开,章丘立刻伏跪在地沉声道,“草民斗胆,有要事禀报殿下,只求殿下解章家之困。” 倒是不意外。 章家二房现在处境可不好。 除了满仓说的柳夫人常去闹事外,章裕被贬章子季的名声甚至存银不丰全都带累章丘做生意,或许生意还不是最重要的。 听闻章子端订好的亲事黄了,章梦琪更是成为未嫁姑娘里最不受待见的人。 当然柳家也不好就是了。 只是柳家越是不好便越去章府作妖。 这些事对于东宫来说都很好解决。 可她为什么要帮章裕的弟弟呢?更何况据王遣所说,章裕出手动杨家是因二叔当了章丘的生意? 她点了点桌案上薄纸,什么都没说。 章丘立刻会意道,“这些东西是内务府从章府的铺子采购宫廷内用的部分,以前都是草民在负责,现在应该在兄长手里。” 章丘说着停下看了眼杨静宜的表情。 可杨静宜只是垂眸,看不清在想什么。 他便深吸口气继续道,“这差事按说是轮不到章家,兄长是刑部尚书,无论如何官不得与民争利。” 确实。 所以是谁拍板定了章家来做呢? 杨静宜心里很快便有了答案。 所以在章丘顶着满头冷汗,抖着嗓子磕磕绊绊地说出,“草民,草民不知兄长,是,是如何,求得陛下口谕,可,可按照铺子里的账目,每月虽有大额进项,但,但却……” 杨静宜抬眸望去。 章丘整个人已经完全俯趴在地,浑身都抖得不成样子,额前的地面甚至被他的冷汗彻底打湿,洇出一片暗色。 她好心帮他说,“与预期差距甚大?” “正,正是。” “所以呢,你怀疑什么?” “草,草民惶恐,草民……” 这次杨静宜却再没有多余的好心。 她厌恶章裕,连带着也不喜章丘。 说她迁怒也好使性子也罢,总归她发自内心抗拒章丘借东宫的东风做任何事。当然,若是章丘地诚意足够,她倒是愿意一码归一码的交易。 但也仅此而已了。 所以,在这件事上即便她有所怀疑,需要真正说出来的也只能是章丘。 她又不是三岁稚童。 一张破纸几句似是而非的话便可糊弄。 想让她办事,就拿出破釜沉舟的诚意! 章丘闻言抖得却更厉害了。 妄议皇帝本就是死罪。 何况在东宫,皇帝儿子的地界? 他若是将心中猜测说出口,便相当于将脖子主动递到太子的手上,只要对方轻轻一捏,便会死无葬身之地。 直到此时他才真正感受到头顶悬着的刀随时能落下,他甚至在想自己这个决定是不是冲动,不过就是家里清贫些,子女姻缘不顺些,妻子的耳根烦扰些,值不值当他冒此生命的风险…… 可时间不能逆行。 他知道如果现在他要放弃以太子的性子绝不会多加为难,可日后他若是再想以此踏入东宫的门怕也是不能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章丘心里乱糟糟,各种思绪交缠而生。 杨静宜安静地等着。 心里恍然,怪不得皇帝让刘广送礼送得如此直白理所当然,敢情不是第一次啊! 终于在写完一张大字后,章丘还在犹豫不决,她却已经失去了耐心。 本就不想捎带章家,如今正好。 “你帮孤做一件事,孤不仅会给你解决柳家的麻烦还可提章子端指一门婚事。除此之外,孤先前答应的关于章子季恢复科考的事仍然有效。” 章丘闻言终于有尘埃落定的感觉。 “但凭殿下吩咐。” 可他心里却闷闷的。 那似后悔似遗憾似怅然的百般滋味,始终盘亘在心,怎么也挥之不去。 他总觉得自己错过了。 可若时间倒退回到当时,他仍然是不敢将猜测宣之于口,他只是再普通不过的百姓,那可是一个眼神就能要了他命的皇帝啊。 章丘长长叹了口气。 便见杨静宜从抽屉里拿出来一个盒子抛给他。 “你待会儿去李沛府上坐会儿,然后将这些东西交给章裕,孤要他在明日早朝将这些上达圣听。” 说着她顿了顿,愈发意味深长,“你可懂?” 章丘冷汗重新冒了出来。 他如何不懂。 只要他去过李府,这东西的来源便说不清了。 太子这是想…… 杨静宜却没给他过多思考的时间。 挥挥手,“你自去吧,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心里应有数便是。”喜欢重生成了太子未婚夫请大家收藏:(www.qibaxs10.cc)重生成了太子未婚夫七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