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夏不舍地松开拉着的衣袖,有分寸地后退到安全区。慢慢来。*为了尽早履行答应孟夏的事,宁若欢这两日都在画室中作画,从临摹半上手,然后是写生。画完几幅后,手感渐渐回归,宁若欢扫了眼叠放在地上的画纸,皙长的手指点在纸页上,一页页地翻看。最开始的那张色彩的搭配稍有问题,比例认真琢磨,也有些许偏差,但到了第二幅,这种问题和偏差得以解决,后面的每一张都能看出画手的进步。刚画完的这张还贴在画板上,上面的颜料尚未完全干透,上半身往后靠,拉开距离往前看,能看到画面上湿润的星点反光。宁若欢甩了甩酸涩的手臂,从画桶中取出一支软毛的小型画笔,在画面中点缀点些许高光,使得画面整体更加完整,有层次。画笔落入桶中,溅起的水珠落回桶中,绽放出一圈圈的涟漪。“宁总。”施文不知何时进来的,她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宁若欢身后,弯身捡起一根未用的画笔,捏在掌心,“孟小姐过来了。”宁若欢头也不回地站起身,注视着画板上的池塘荷叶图,五色藏于波光粼粼的水面与青绿色荷叶之上,似有阳光照耀其中。“你怎么还当起了贴身秘书?”宁若欢抽出几张湿纸巾擦拭手上并不存在的颜料,下巴点了点刚画好的画,“评价一番?”施文对此涉猎不深,她认真地看了会,实话实说:“宁总画得很好。”宁若欢轻笑:“好公事公办的语气。”施文欲言又止,今天她特意来宁家,一方面是因为孟夏过来,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这是前两次,宁洛两家订婚的日子。既定的轨道不会发生改变,今天洛颜之定然会和洛家人一同过来,施文偏向于宁若欢今日不出面。可宁兰那日在餐桌上提过希望宁若欢出面为宁雨撑撑场面。施文不得不担忧,索性孟夏今日要来,她就一并过来了。“孟夏呢?”宁若欢问,“还没到吗?”话音未落,她的眼睛被一双温软的手遮住,刻意压低的声音夹杂着几分浅淡的笑意:“猜猜我是谁?”很好猜的音色,本音变化不大,加之施文不可能对她做出这种举动,只能是她刚刚问的人。宁若欢垂了下头,沉思的几秒,以做思考状,她温柔地点出:“孟夏?”孟夏尾指不经意地在宁若欢的脸颊上抚过,低缓的电流在神经中游走,顾及到施文在,她后退半步,双手背于身后,另一只手揉捏尾指:“恭喜姐姐,猜对啦。”姐姐。宁若欢恍惚了一瞬。孟夏侧身探头,视线越过宁若欢,落在画板上将干未干的画上,赞叹地说:“若欢姐还说手生,明明画得很好嘛,什么时候给我画像啊。”施文难得插话:“择日不如撞日,宁总,小孟总今日正好来,不如今日为小孟总画吧。”宁若欢掀起眼帘,打趣她:“小孟总怎么想的?”孟夏没好气地轻捏了下两人:“什么小孟总,生疏死了。”她也故意说,“该不会要宁总作画,还要付钱吧?”宁若欢笑着撕去画板上的画纸,放到通风之处平整地铺好,又拿了张画纸放在画板上:“那我要好好算算要多少钱了。”孟夏帮忙撕好纸胶带,弯腰将画纸贴好:“宁总太贵,不如我把自己卖给宁总?”她说得轻快,似是随口一提。宁若欢淡笑着,没有接下这句:“那孟总恐怕要立刻飞来S市了。”她抬手拿起画板,示意施文帮忙拿一下画架,孟夏无事可做,视线触及到地面上的几张画纸,蹲下身子。诚如宁若欢所言,她的画多是风景静物,里面很少或者说几乎没有人物像。孟夏勾起唇角,将这几张画叠放整齐,起身时,宁若欢正回来拿颜料。宁若欢歪头:“去露台吧,采光好。”今日不冷不热,正适合在外活动。顾及到画像的时间较长,宁若欢动笔前说:“你不用有负担,随时可以动,只要不是太大幅度的就可以。”她几乎没画过人像,但绘画技巧是互通的,习惯性地用淡黄勾勒大致形体。施文散步般地走到露台边,居高临下地往下看,庭院上停着两辆车,是她和孟夏的车。洛家人还没来。下一秒,施文掌心握紧木质围栏,眼睛微微眯起,不远处,几辆同型号的车子匀速驶来。异能悄悄展开,熟悉的气息延展。是洛家的车。总归还是来了。施文回头,宁若欢正专心致志地作画。画纸上,孟夏的大致形体已然出现。洛家的车已经进入别墅大门。车内,洛颜之双腿交叠,偏头望向外景。上一次,她来过宁家几次,和宁若欢的第一面就是在宁家,这一次,不出意外,应该也会如此。宁若欢会像上次一样,在她进入宁家的顷刻间,将所有的目光投射到她身上。而她,也会如上一次,在一众宁家人间,选择宁若欢。“等会在宁家,可不能像在家里那么肆无忌惮了,我跟你说的事,你别忘记了。”洛清韵仔仔细细地叮嘱着她,“尤其是宁总,知道吗?”洛颜之不在意地勾起唇:“担心什么?”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