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啥呢?宋姐这才去世多久?有一个月吗?怎么能这么快就找新人?”
旁边一位大姐冲着老纪翻白眼,这男人,真是太那个了,感情多么深厚的夫妻,一方去世了,另一方也能扭头找人。
“你看你,这就少见多怪了吧?这才到哪里,”
老纪吐了一口烟,满不在乎地说,“有个亲戚,我媳妇娘家那边,二姥爷家的四表舅,就是这样的玩意,前头媳妇得病,病了大半年,前脚媳妇去世,后脚就把新媳妇娶进门了,简直就是无缝衔接!”
“那个是不一样的,那是生病去世,家里人有心理准备的,再说了,先前也尽了责任,说不准早就伺候够了,”
先前那位大姐,一边整理着手里的牌,一边压低声音说,“代大哥不是这样的,宋姐去世多突然啊,好好一个人说没就没了,谁能接受的了?再说了,他们夫妻感情又好得很,这话,谁也不敢说。”
花大姐也用眼神瞟了老纪,“你就瞎操闲心吧,我看代大哥不是那种人,你要是说了,别到时候热脸贴了冷屁股。”
代大叔掐灭烟,走进花店,大家伙赶紧打住了话题。
“哎,对了
,你们听说没,咱们这一片,很快要拆了,听说都有人要来量房子了,”
旁边有人说,这个村,从去年就开始传言,区政府招商引资,这边要建设厂房,整体村子都要搬迁,说不准,整个村的村民,会搬到市区那边去。
“市区?谁愿意去啊?那些破地方,让咱们搬过去,也不会给好地角,你们放心好了,”
老纪吐出口里的烟圈,满脸嫌弃地说,“听说离这里不远,十里地外,那边以前老早是片化工厂地,咱们这边要是搬迁的话,估计就在那一片盖新楼,你们愿意去不?下面都是毒!”
“那可拉倒吧,听着名声好,去了市区,那环境还不如这边呢。”旁边的人跟着随声附和。
“你们别听他瞎说,那边化工厂的地盘,已经填埋完了,对面还有一片地呢,不过,那边离坟场比较近,”
另外一边地叫七梅庵,那边风景优美,背靠大山,风水极好,但是听说,原来那片地是坟场,旁边不远处还有火化场。
总之,这两个地块,都没有让人满意的。
“快别想那好事了,凡事市里好地角,早就被那些有钱人,有权有势的人
,给瓜分完了,哪里轮得到咱们?
我是哪里也不去的,想要让我搬迁,那好,给我四套房子,外加百万现金!”
老纪这话一出,惹得花店里的人纷纷叫起来。
“老纪,你这是做梦吗?醒醒,天还没黑呢!”
有人挥舞着巴掌,在老纪跟前扇来扇去,看他的眼睛,会不会转动,
百万那就是一个天文数字,万元户都让人羡慕死了,十万元的家庭,估计也没有多少吧。
“嘿嘿,人想想总是可以的,不是说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吗?人要敢想敢干,才能有出息的,”
老纪嘿嘿笑着说,他在村里,不仅有自己的一处房产,还有他爹纪大爷的一处房产,他是独生子,有个姐姐嫁到了外地,所以,真的村子搬迁的话,说不准真的能分给他4套房子,
外加百万现金,估计就是随口说说罢了。
代大叔坐在花店门口,默默地听大家伙说话,他也不反驳,好像这些事情都和他无关。
“老纪说的事,他真能办出来,”于仙花事后压低嗓门说,因为有先例,早先前面那个搬迁的村子里,就有一个外地嫁过来的妇女,人很泼辣,一处小院子,非得要了两处楼房,外加两个门面房,听说额外还有现金。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人家有胆,也能使得出来,”于仙花不无羡慕地说,那妇女是从外省嫁进来的,嫁到这边来,生了俩儿子,听说两个儿子相差不到两岁,都到了婚配的年纪,如果结婚成家的话,自然都要有房产,有门面,一碗水端平了。
按照常规操作,这外省来的女人,家里那处房产,也就是分的一处门面和一处楼房,和她家差不多情况的,基本上都是这样补偿的,人家都没有意见,都按照政策规定,乖乖地分房完事,该搬的搬,该分钱的分钱,没有异议。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人呀,都怕恶人缠,”于仙花看大家听得入神,越发有兴趣说了,不停地上下挥舞着双手,手舞足蹈,绘声绘色。
“这女的是从河蓝省嫁过来的,人泼辣,在家里也是当家作主,男人也是有名的地痞小流氓,两个人真是一对仙家,”
于仙花说,当时那推土机都推到家门口了,女的直接往地上一躺,看那推土机,敢从她身上轧过去?
反正就是豁得出去,命都不要了,那开推土机的小哥,机子停在她家门口,就不敢往前走了。
这女的男人,正在外面干活也是打零工一类的,听说推土机开到自家门口了,从工地上拎着两把长刀就回家了,
人都是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开推土机的小哥,吓得推土机都不要了,抱头鼠窜。
“后来街道办,上级领导,甚至连区政府的人都来了,帮忙处理这件事,但是女的就咬死一口,要两处楼房,两处门面,两个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她不能偏心,
听说,她还有一个绝招,那就是老牛大憋气,谁要是惹着她,往地上一躺,人直接就死过去了,然后吓得政府职能部门的人,再过来劝他们的时候,都带着110,120,甚至还有消防队的人,都跟着来,后来连帽子叔叔都怕了她,有人报警,直接都不出警了,都拿她没办法。”
这样的画面,听起来确实精彩,大家伙连牌都忘记打了,林岳峰听得也是一愣一愣的,真是,这抡起撒泼闹架来,那还是女人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