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东来并未理会对方，只是平静的看着审核组长的眼睛。
“谈不上，耽误了我们那么长时间的工期，这笔损失一直没人算。我是商人，无论基于什么最初的目的，最终还是要考虑公司的损失。” “刚开始我做这个项目的时候，如果知道有这么多事情我就不做了。毕竟这个项目，严格意义上，最初做计划的时候我就知道肯定不赚钱，现在也是，不赚钱。”
拿出烟盒，季东来给对方点了一根烟，这次对方没有拒绝，陆明那边也拿了一根。
“季总，我好奇，最初你基于什么目的做这个项目？如果当初做液县的时候，你是为了自己的亡妻，现在这个理由说不过去了！”
这次对方盯着季东来的眼睛，季东来也是一愣，毕竟这个理由自己没想过。
只是当初认为可以做，然后就做了，还有陆明一部分原因。
现在这么说明显不合适，不过看了一下夜空划过的飞机，季东来心里动了一下。
“我读过这样一个故事，唐贞观二十一年，唐将王玄策前往天竺宣抚，恰逢天竺大乱，贼首抢我珠宝，杀我使团，王玄策策马只身前往吐蕃借兵。吐蕃王问，来者何人，为何借兵？王玄策曰。来者唐人，兵为大唐借！”
“遂引兵一万南下灭天竺贼首，还兵献宝，天竺臣服从此杀使夺宝不再发生。”
“巍巍大唐，六千万人口。一个唐朝将领只身前往一国可借一万精兵，近代四万万人口被人欺辱，可有一人能够从他国借兵一万行灭国之举？”
“我乃七尺男儿，读古书我能热血沸腾，越到近代越憋屈！我常常思考一个问题，我们的后代读我们这一代人历史的时候会觉得如何？”
“三千万大唐有无数个王玄策，十三亿人的中国出一个王玄策不困难吧？所以无论多困难我都敢干，人有时候会为了自己梦想做点不值得的事情，尽管你的报告不好写，就当我没说也是一样的。”
季东来说完静静的看着面前的领导，对方的目光中刚开始是戏谑，渐渐地那种光芒慢退却，想了一下香烟夹在手里，左右看了看，又看看周遭，好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好。
其实季东来还有一个让对方难堪的理由没说，如同季东来这样牛羊肥了的大清国当年任人宰割，但是真的武装到了牙齿以后还会出现任人宰割的情况么？
太富裕一定会被惦记，只有明眼人看得出季东来在变强的过程中。
“报告我会写，事情还是你来做。很多时候人情世故比借兵还难，你们的成长让我们这一代人很高兴，也希望你们多出几个王玄策。”
“财务监督这边我们会适当的做特殊处理，也仅限于这样。季总，你们面对的东西有时候比技术攻坚更难，希望你能坚持住。”
“王玄策当年面临的只是翻越喜马拉雅山的困难，伱今天需要跨越的东西更多，我希望能够看到你的成就。尽管我不是很懂技术，我也知道你在做什么。”
“后面还会有人来，有些事情我是左右不了的。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困难，你们注定了要经历更多我们没经历过的东西，也希望你能够保持初心，再见！”
手里的香烟掐灭，这次对方和季东来正式握手，然后留下一些季东来没法解读的话，然后是车子的尾灯。
“莫名其妙！”
季东来并未从对方的话语中分析出任何有用的东西，毕竟自己就是一个做生意的，很多东西自己也管不了。
让做到哪里就做到哪里，陆明的资金放出来，自己就能够少投入一些，另外乡村水循环马上可以做了，这也是一个非常大的工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