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思谙被挡住了视线,装模作样地推了他两下,声音含笑:“霍煜,你挡我看电影了。” 季思谙的呼吸粗重了些,四肢软下来,乖乖被他揽在怀里亲。 她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霍煜将她抱到腿上坐着,手掌的温热一缕缕传递给她。 眼见着就要辗转到床上去。 季思谙激灵一下,猛地推了霍煜一把,拉过睡袍衣带整理好。 他知道敲门的一定是陈寅礼,这种时刻,真的很想对他发火。 “谙谙,我害怕,我想和你在一起。”门外传来陈寅礼带着哭腔的声音。 随后季思谙从门缝探进脑袋,对床尾坐起身整理睡袍的霍煜道:“我去陪阿礼一下,你要是困了,就先睡,别等我了。” 最后也只是眼睁睁看着季思谙带上房门出去,和陈寅礼的脚步声一起渐远。 霍煜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不爽快,浓烈的占有欲作祟,勾起他更多类似的记忆。 哪怕他极力和陈寅礼打好关系,试图替代季思谙在他心里的地位,以便陈寅礼有什么事情能够第一时间想到他,而非季思谙。 这是霍煜最介意的。 也不在意平时照顾他有多麻烦。 长久积累至今,他对这件事的承受能力似乎已经到了临界点,总觉得不能再继续沉默下去。 即便他知道,和一个智力缺陷的病人争风吃醋是非常无厘头的事情。 就想成为那个独一无二的存在,占尽她心里所有的位置。 - 回到主卧,看见床尾正襟危坐的霍煜,她没太在意,“你怎么还没睡?” 刚才陈寅礼哭得厉害,她费了不少心力安慰他。现在松懈下来,整个人快被疲惫感吞噬,实在无心那档子事。 被拒绝后,心里难免失落,那些阴暗的情绪就像夏日的爬山虎,渐渐爬满他的心墙。 季思谙隐约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强打精神应付着:“好啊,要聊什么?” “毕竟我们以后肯定是要结婚的,说不定以后还会有自己的孩子,他总不能永远依赖你,掺和我们的婚后生活。” 困倦消退,被难言的莫名情绪覆没,她的神情不太好看。 “说不定对陈寅礼有好处,他应该有他自己的人生。” 季思谙听不下去了。 但她对于陈寅礼的事,一向敏感。此刻,只觉得霍煜字里行间都在嫌弃陈寅礼,和其他人一样,开始觉得陈寅礼麻烦,把他当成她的累赘看待。 霍煜愣住。 “我……”霍煜蹙眉,觉得季思谙似乎误解了他的意思。 “霍煜,阿礼是我的底线,我永远不会丢下他。” “你明白吗?”季思谙的心里涩涩的,突然很难过。 季思谙想,一定是他们在一起这些日子,太美好了。 而今晚霍煜提及陈寅礼的将来,他们的将来。 “所以,如果你无法接受陈寅礼会一直存在于我们的生活中……” “告诉你?”霍煜听懂了她未说出口的狠心,心里针扎刀刺一样疼着,伤心难过,又气急败坏:“然后呢?” 季思谙吞咽一下,看着他时,眼里隐隐浮起了泪光,“意思就是……如果非要我在你和阿礼之间做出选择……” 霍煜彻底愣住了。 她怎么敢。 不怕他难过,失望,撕心裂肺? 霍煜暗暗咬紧了后槽牙,拳头攥紧,气得笑出声来,“是吗?” “凭什么啊,季思谙?你就不能把他排在我后面吗,你就不能说一句‘我比他更重要’吗?” 季思谙知道,霍煜爱她,会无条件相信她。 可是现在她不想再骗他。 所以她无法回应他的期待,只能把事实推到他眼前,“对不起。” 如果他真 那么她希望他能及时止损,不要对她抱有期望。 霍煜沉默了,整个人颓败坐在那儿,像是想不明白季思谙到底为什么不肯选他。 她下床去,去衣帽间收拾东西:“我先带阿礼回租房住,我们都冷静一下,好好想一想以后的事。” 他拧着眉,神情前所未有的凝重:“要出去也是我出去。” 待她回头去找他时,男人已经去衣帽间换了外出服,戴上口罩和帽子,往门外走。 霍煜下楼去,仔细听着她跟在后面的脚步声,心里撕裂般疼着,鲜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