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男子手中端着药,含笑看着他。 慕忘尘放下书,坐起身,直直看着男子,“这碗药喝了,我是不是就可以走了?” “跟你走?我不要!我还有事!话说回来……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又自顾摇头,“不可能,我与南越国的人没有过多交集,你说话的口音也不像,你是大朔的人……” 慕忘尘轻勾唇角,也的确是躺无聊了,接着道:“大朔的人,可选择性就多了,恨我的人不少,你是我的哪一路仇家?” 慕和墨摘下面具,面容比过去沧桑了许多。 慕忘尘愤怒道:“你不配提我父王!你就这么出现在我面前,可真是羊入虎口!” “退下!” “这件事,从我五岁开始就在想,你可知道,那一声声的父皇,叫得我有多难受?还敢给我取名叫什么……忘尘?哈哈哈哈……” 慕和墨坐在床边,轻抚他的肩膀,“朕这一辈子,刚愎自用,的确有个爱自欺欺人的毛病。活该啊……活该……” 慕和墨执了一束,神色萧索,“一日白头又如何?有些东西,丢了就再找不回来了。” “执着了这么多年,如此轻易就放下了?” 慕和墨叹了口气,落寞苦笑,“是呀,你为什么就不能杀了我呢?”他站起身,“不要告诉川儿,你见过我。” 慕和墨神秘一笑,“他们就快来了。” “皇上这是怎么了?” “太后听闻是皇上特地准备的菜,胃口大开,一碗都吃完了呢。” 楚静娴笑道:“皇上哪里话,皇上可用过晚膳了?” 两个人各怀心事,注意力都没在食物上。 “嗯……有一点。” “是呀……只要家人都平安,比什么都重要。” 楚静娴眸光一暖,“这几日可调皮了,总是咿咿呀呀怪叫,一逗他,还会假哭呢。” 一顿饭吃得极久,婴孩咯咯的笑声,驱散了宫殿的冷寂。 “伽落……” “太后给我的地形图,我带你走。” 楚静娴一把拖起他,“这是我与他之间的事,我毕竟是皇后,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星舒的马车就在北门外,莫要耽搁了。快走!” 楚静娴将人送上了马车,手却被楚星舒一把抓住,“阿姐,上车一起走!” 楚星舒眼中是不容拒绝的坚定:“阿姐,今日你必须跟我走!” “幸儿是他的骨血,也是他唯一的子嗣,他不会对幸儿动手的。可是你不同啊,阿姐!” 楚静娴奋力掰开了楚星舒的手指,黑色披风在夜风中飘了下,就隐没了。 “砰”地一声,院门在她身后重重关上。 阴沉的声音响起,月光照在谕淳知的脸上忽明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