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尔乐用嘴含过酒杯,连杯带酒吐到了蒙尔泰身上,弄湿他的前襟。 “呸!”甘尔乐恨恨的看向楚星舒。 “我……” “什么云公子,雾公子的,你们蛮夷的人,我岂会认识?” 甘尔乐眼睛滴溜溜一转,嘲笑道:“又不是我一个人盯着他瞧,单于也不看看你帐内这帮如狼似虎的猛将,个个都快馋得流口水了,恨不得将那人吞吃入腹。” 蒙夕染闻言四周扫视了一圈,确如那女子所言,他脸露不悦,用大半身子将楚星舒挡在了身后,道:“如此晚了,不知单于召唤咱们大家来帐中,可是有军务商议,他非军中人,身子也弱,不若我让他先回去歇息?” “四弟不必多想,不过是我今晚心情甚好,想与各位畅饮一番罢了,这位女子可是大朔护国大将军之女,有她在咱们手上,又劫了万旭山粮草,如今……咱们只需以逸待劳,等何鸿善找来就是了。” 不管是什么情况,眼下甘修援军迟迟不到,粮草被劫,边梁城中必然土气大落,还不知道能撑几日。 可是……楚星舒总觉得此事有蹊跷,又捋不出哪里不顺。 此话引得众人一阵哄笑,蒙尔泰轻刮着甘尔乐气得发红的脸颊,凑近她道:“我不爱勉强人,不知甘大小姐意下如何?” 楚星舒暗暗着急,这位甘大小姐,好像永远不懂识时务者为俊杰,敌方地盘,不急着想法子脱身,倒拼命的去激怒首领。 蒙尔泰冷笑:“不急,我已让人送信给何鸿善,明日他不来,这位甘大小姐,就做我蒙尔泰的暖床女婢。” 甘尔乐喉头一辣,那斛杯漏掉的酒顺着她的嘴角滑下。她咳得满脸通红,引得众人一阵讪笑。 蒙尔泰已经怀疑自已,暂时不方便行动,一切只能等明日再看和谈情况做定论了。 回到蒙夕染营帐时,天已经快亮了,蒙夕染多喝了几杯,走路有些踉跄。 和谈 据蒙夕染所言,蒙尔泰刚刚登位不久,根基未稳,此刻不稳定地位,反倒如此急进的来攻城,还选在了不合时宜的季节,也着实反常,若说蒙尔泰无脑是一介莽夫也就罢了,可显然,此人并非如是。 此人虽然年岁不大,却喜怒不形于色,心思难以捉摸。他不可能对自已没有怀疑,却并不行动,也不捉捕,恐怕早已布好了天罗地网,只等着自已踏入陷阱,他好名正言顺收网,届时,也不会伤了与蒙夕染的兄弟之情。 他视线落在好梦正酣的蒙夕染脸上,睡得如此沉,可见是真困了,对自已这个相识不久的人,毫无防备,真是单纯得让人不忍下手。 可是他又实在舍不得放弃留在敌营的机会,眼下敌方正在安置粮草,等安置好了,他毁掉粮仓的价值应该比换俘虏的价值要大上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