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点顾虑卫林的看法,若他真的被控制了,事情会变得更麻烦。态千拿出几颗丹药,“你们先服下去,省得阵法中有别的东西散发毒性。”问眠接过画着红梅花的小瓷瓶,想到某个人,终究什么都没说,安静地等着接下来的安排。十多年都等了,不急于这一时。但,她的心里很清楚,自己正在被某种不知名的焦急困扰。曹典问道:“这件事是否该通知宗主?”这些年,姜允没有明面上管过汐雨宗,可大事情都会和她商量。如今,汐雨宗的人被困在这里变相软禁,他总觉得姜允应该知道这些。雪姿唤来小雀,“来的路上,我就已经传信给她了,至于她怎么打算,只能等她回信,或者出现。”其实,她和态千能够处理好这件事,只是没有确切的把握。问眠专心地听着,心想泗水台不安稳下来,那个人应该没那么快出现。在隔壁院子休息的钟勤,鞋子都没穿跑了出来,“救命!书生,有东西缠着我!”发现雪姿也在,他立刻转了话头,正色道:“咳咳,我刚才看到一只鬼。”第44章 她携风雪而来(四十四 修)雪姿问道:“什么样的鬼?”目前为止。只出现了一只小鬼, 其他的倒是还在躲躲藏藏。钟勤尽量不露出胆怯的表情,说:“弟子看不真切,但那真的不是普通人, 若不是弟子跑得快,估计都要遇到鬼打墙。”雪姿先让态千和曹典去隔壁的院子查看, 单独留下来和钟勤问清楚。问眠也想去看看,就听见态千吐槽:“还好, 当初我同夫人将你要过来, 转为做我的弟子, 不然,像钟勤这样,再加上冉均那混小子,有我受的。”曹典只是笑笑没吭声, 他是从第一次试炼结束, 就被态千点名过去, 意思是雪姿没有那么多精力, 同时教导很多人。他本人倒是没什么意见,只要不影响他修炼就好。态千还碎碎念了几句, 才发现问眠也在后面,就说:“小棉花,你最近有和二师姐联系吗?”问眠抿了嘴角:“没有。”态千也觉得自己多嘴, “我好像问过你好几次了。罢了, 其实她不来也好,省得我会被气死。”问眠和曹典深知他只是在开玩笑,眼神看向院子并无异常, 心想是不是钟勤出现了幻觉。三人正要查看这里的壁画, 却发现王昌不知何时站在门口, 笑道:“这么晚,诸位还不睡啊?”态千打个马虎眼:“过来看看有没有异常。”王昌了然道:“是啊,这宅子前段时间是闹鬼,不过都被夫人的兄长摆平了,想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态千收回打量壁画的目光,淡淡道:“话是这样说没错,但仍然不可掉以轻心。”“道长言之有理。”王昌不再询问这些,转头忙活自己的事。问眠还想打听陵家的传家之宝是何物,却发现卫林身边的弟子失魂落魄路过,分明就要撞到墙了还没有回过神。她想叫住对方,却被曹典拦住:“万一他在梦游呢?梦游的人是不能轻易被叫醒的。”“好。”问眠压下心中所有的疑惑,感觉今天是别想找到钟勤说的那只鬼。她决定明天去完五明宗再好好去城中打探,若是陵家家主人缘真那么好,又为何无人替他讨回公道。莫非这就是所谓的人走茶凉?问眠走到后院的一排竹林跟前,看见梅香和瘦的跟竹竿差不多的男人说话。距离太远,听不真切。不知男人说了什么,让梅香提高了声音:“我呸!别把你龌龊的手伸到我的计划里!”男人笑的很阴险:“哦?那我们就赌赌看,看卫林知道你的秘密会如何处理。”梅香指着他的鼻子,继续骂:“他是我的,你别动歪脑筋!”男人语气嘲讽:“哦?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有多爱他,等……”后面那些话的音量实在太小,问眠也没什么兴趣听,悄悄转身离开。只是那个男子的背影,总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琴包的月铃随着夜风浮动,音色不知何故变得哀伤。囚浮睁开了眼,心里大概猜到姜允为何固执地送问眠这个,估计早就知道会有今天的种种。那女人到底想做什么?囚浮望着问眠的脸很久,又暗自摇头,总不能还是为了达成和上次一样的结果吧。它正想着要不要神游去找姜允问明白,却听见问眠的声音:“渠谩神女是个怎样的神?”囚浮露出困倦的表情,语气复杂:“是个还没出生就注定要被抹杀,被各方势力针对的可怜虫。”问眠心里深有同感,“那……神界早就知道她会成为堕神,才会让你去镇压?”“也不能说完全都是真的。”囚浮不愿多提这件事,每当它想起来都会觉得无奈,又痛恨自己没能拦住乐神,为了拾枧成了神界的叛徒。“罢了,明天随我去茶棚一趟,我感觉说书人知道的,比你说的还要多。”问眠自然也没有把这些信以为真,但总要收集线索,再慢慢排除掉其他因素。囚浮总觉得说书人的日常很危险,可是看着问眠这么想要探究,也不好去阻止,“行。”想来,应该不会出太大的事。另一边。钟勤被雪姿看得心里发怵,憨笑道:“师尊,您都看我个把时辰了,莫非……是觉得弟子被鬼魂附体?”雪姿:“不是。”钟勤心里更觉得怕了,“那是因为什么?”师尊不温不火的样子,最让他感到危险。雪姿轻声问:“你可知袚禊灯的意义?”钟勤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知道。”雪姿看他难得变得这么正经,叹了气:“那你可要想清楚后果。当然,为师希望华熙永远都用不上。”“弟子从小就喜欢华熙,这一点,师尊您是知道的。”“表明心意和诚意,未必非要用这个。”“但,这是我唯一能为华熙做的,我希望她好好活着,弟子也明白,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意外,只愿,以后即便没有我,她也可以为自己的道走下去。”没了刚才耍活宝模样的钟勤,此刻看起来像个普通的年轻人,举重若轻地说着对恋人的寄托。雪姿拍了拍他的肩膀,“修仙表面看起来风光无限,个中辛苦,爱恨离别,唯有我们自己清楚。你既然考虑到了这一点,为师还是希望你能善待自己和华熙。”钟勤微笑着:“弟子明白……”夜深人静。问眠打坐完毕,透过窗户看到正在练剑的华熙,只见对方眼眶微红。不知是为了剑诀无法突破,还是为了别的。问眠看了会没去打扰,若她多问怕是会让华熙心情更乱。院中的树叶被华熙劈开两半,有片完整的叶子落在跟前,她捡起来小心放起来,再不动声色回了房间。戏楼。为了明天去五明宗表演新的折子戏,七月用过晚饭再回来梳洗打扮,彩排。门外,有个人影靠近。七月对着铜镜描绘精致的妆容,“方才,我做了个梦。”那人看着她,“何梦?”七月将眉毛往上画,眼神多了点哀愁,“梦到,父亲分明不爱我母亲,却在临死的时候,说了爱她,你说,这是不是善意的谎言?”那人摇了摇芭蕉扇,笑:“前尘旧梦就该忘却,更何况,这始终都是他们的事,旁人说不清楚。”“班主。天亮后,我必须要去五明宗吗?”“不想去也可以不去。”班主神情温和,他没打算强迫七月去做不愿做的事。七月抚上做工质朴的七弦琴,“刚才我说到哪儿了?哦,梦里,母亲毅然决然带着没出世的我去殉葬,后来……呀,我竟有些记不清了呢。”班主拿出一本琴谱,说:“若是放不下就去看看。今生一别,来生再想遇到,怕也没有现在的心境和期待。”七月默读了会琴谱,笑着说:“早就放下了。此次,不过是还故人的恩情。”说着,她走出去望着消失在屋顶的红影,目光一片坦然。班主数了芭蕉扇的褶皱,同七月看向某处,又看了看即将出现的太阳,淡笑着:“明天的五明宗必定热闹非凡。”七月整理好戏服上的流苏,“是啊。”……明阳派和汐雨宗的人同时到达五明宗,雪姿同卫林夫妇去和樊可坚寒暄,其余的人都在院里院外互相观察。问眠板着脸站在态千身后,对过来搭讪的几个少年不予理会。冉均因为有个好皮相,则是被一群少女围绕着,看他的神情,似乎很享受被她们仰慕的感觉。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