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两人的距离, 近到呼吸交缠。
周宜宁觉得自己的睫毛与他的贴在一起,随着逐渐起伏的呼吸而加速颤抖。
心脏跳动得速度极快,像是锤击胸腔。
又像羽毛, 轻轻勾住她的喉咙,痒得厉害。
周宜宁习惯性照他的话做。
红唇轻启,似在等待他的下一步。
男人单手捧住她的脸蛋,漆黑的眼眸深不见底,汹涌着漩涡。
还有对她的占有, 毫不掩藏。
是源于生理方面的欲和念。
他凸出的喉结一下又一下滑动, 这句话说完, 并没有着急进行下一步。
明明眼底的炽热都要将她吞没, 带有薄茧的指腹也收紧力道,拢进她的发丝, 整个人像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强势,痴迷, 缠绵。
指尖的流连,引得她浑身颤栗。
周宜宁从没见过这样的他。
只能克制住想要舔舐唇瓣的冲动,下意识闭上双眼。
比羞涩更多的,是难以启齿的期待。
她明显感觉到,从余相晚告诉她那些话之后,笼在周宜宁心间的墙壁, 被一个字一个字冲散。
原来她在长辈眼里, 也可以那样优秀。
也是闪闪发光的。
其实从踏进老宅家门口开始,裴家所有长辈对她发自内心的认可, 是能感受到的。
只是她不敢置信。
害怕自己以为的认可是错觉。
更担心自己会出错, 会在众多长辈面前闹笑话。
短短几步路的距离,她的脑海里却浮现了太多可能发生的画面。
她好像很容易把事情往不好的方面去想。
好在长辈们对她包容性很高, 言谈举止都让她感受到了久违的关爱。
简单的几句话,心底那点忐忑和不安,仿佛都在裴爷爷的笑语中松缓下来。
耳畔是余相晚对她无微不至的关心,眼前是几乎堆成小山的餐盘,身边还有裴舒语十句不离她的夸赞。
最重要的,是裴京闻从每个细枝末节去照顾她的感受。
一整顿饭下来,她终于确认,裴家对她的认可不是错觉。
只是心间剩下的顾虑,被余相晚那几句话消散了大半。
比起京北人都重视的门第之分,裴家更在乎一个人的品性。
至于逼迫家中小辈联姻,更是不可能的事。
可能怕她觉得可信度不高,余相晚还给她提到自己。
认识裴安前,余相晚从小在南临市井长大,一路刻苦读书,从没觉得自己这么平凡的人,会和京北那些上流圈有牵扯。
她担心的阶级差距,余相晚也曾在乎过。
不知是裴安带来的安全感太足,还是少女时期的余相晚太勇敢,两人从恋爱到结婚,前后仅仅用了半年时间。
婚后,余相晚也焦虑过会融不进裴安的圈子,后来发现只要自己足够优秀,自然会有人来主动靠近自己。
没必要为了讨好别人,让自己变得畏手畏脚。
最让她动容的,是余相晚轻握住她的手腕,温和的眸色写满真诚:“在咱们家所有人心里,你是最厉害的。”
“如果让我们站在你的起点,未必有你现在的高度。”
察觉到她的怔愣,余相晚眉眼弯弯一笑,“自信些,在这个年纪啊,你该是勇敢明媚的。”
言外之意,就是希望她能够主动迈出这一步。
相信自己,也相信裴京闻。
有了余相晚这些话,她那本就摇摇欲坠的心墙,防守作用微乎及微。
所以在裴京闻“说阶级的存在,本该就给人来跨越的”时,这些日子以来所有名为担忧和退缩的意志,全都崩塌。
她忽然很想很想抛下所有的顾虑,不管不顾告诉他,她后悔了。
后悔和他说那么多分开的话。
其实她一点都舍不得。
她撒谎了,那些说“不合适”的语句,每说一个字,她心里的痛苦都在加深。
七年前是,七年后也是。
因为她的畏手畏脚,她已经过了数千个和他分开的日子。
她不想再重复了。
即便现实差异客观存在,只要她再努力一点,终会慢慢缩小。
或许她应该再勇敢一点。
像他说的那样,试着去依赖他。
他才是她最该坦诚相待的人。
她要试着去接近他。
这种接近,不止是心理上的,还有生理上的。
思绪回笼。
那道落在自己近乎赤.裸的目光越来越肆无忌惮。
从锁骨到脖颈,从下巴到唇角,再从鼻尖到耳垂,一寸一寸掠过这些肌肤所有的敏感点。
太过紧张,她下意识想往后缩,可腰间被他想手紧紧握住。
动弹不得。
下一秒,薄唇落下。
在她雪白的锁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