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午餐不欢而散。至少莫若纤心里是这么认为的。 这天,莫若纤要去同学聚会,庄嫣把她送到目的地。提醒莫若纤十点前一定要回家,给她打电话,她会来接。 不情不愿地应了声好,莫若纤便走进了人声鼎沸的大厅。她是个喜静的人,和高中同学也没什么特别好的交情,今天来这里,也不过是人情。 等到所有人打了一圈招呼过后,几十个人才纷纷入席。莫若纤静悄悄的找了个位置坐下。 偶尔有人会开她的玩笑,她也笑笑应和,久而久之,别人知道她这人开起玩笑来没意思,便也不去管她了。 莫若纤加快吃饭速度,吃饱了之后,便匆匆离开。 电话很久都没接通。这不是庄嫣的做风,平时打过去的话,一下就接了,怎么回事。 通话结束的最后一秒,对面终于接了,但声音却很嘈杂。 “喂,姐姐。”莫若纤说,“我结束了。” “行。”莫若纤毫不犹豫地回答。这样的话,庄嫣应该不会觉得她不开心吧,那庄嫣就能心无旁骛的好好玩了。 她们只是金主和情人的关系,这本身就是一场理智的买卖,她有什么自信可以认为对方和她一样投入了感情呢? 早春的风依旧萧瑟,刮在脸上,如锋芒刺面,这么吹了一会儿过后,莫若纤的脸疼起来,估计是龟裂了。 她就这样等啊等啊,等到里面的同学都出来,约着一起去ktv,他们也有邀请莫若纤,不过都被她一一回绝。 看来庄嫣那也脱不开身吧。像庄嫣那么优秀又善于社交的人,应该很享受同学聚会那种氛围,估计早把她忘了。 缓缓起身。腿都冻麻了,她猛踩两下,才回了点温度,让她感觉腿还长在自己身上。 莫若纤动了动手指,回复:不用,我自己回去就好。 她望了望空旷的四周,眼神也空洞起来。看来……还是得自己回去…… 她先打车去了医院,问候一下自己的母亲,从医院出来后,也不打车了,而是一步一步走回家。 走在路灯下,她低着头,步履缓慢,静静倾听微风拂过的声音,她想了很多,都是关于庄嫣的。 如果庄嫣不回来呢?如果庄嫣找到新欢一脚把她踹开呢? 从房屋里的灯光来看,还没回来。再看一眼时间,十点半。 掏了掏包,她心下一惊。 回家了。但等于没回家。 站了一会儿,一阵冷风吹来,她猛地打了一个喷嚏,把她混沌的大脑都打醒了。她什么也没做,单单席地而坐,靠着冰冷刺骨的门。 她就坐在门前,环抱着膝盖,看向前方。前方有什么呢?不过是一些花花草草。 看来寒风刮疼的不只是她的脸,还有她的心脏啊…… 她就这样保持这个姿势等了很久,全身都被冻僵了。 但当另外一个陌生的声音贯入她的耳蜗时,所有的委屈涌上大脑,大脑的震颤麻痹了她的全身。 那个声音越来越近,就像一种可怕的推力,将莫若纤往外推。 她肺里的空气都要被挤光了,她好想逃跑,不想让庄嫣见到她狼狈的样子。但现实生活中,她一点都动不起来。 她敢说她现在的眼神一定可怜极了,是一个下位者应有的眼神。人们或许对她感到同情,或许对她感到厌恶。 庄嫣一定会厌恶她。 “你怎么在这?!”庄嫣很是震惊,但也有一闪而过的愧疚,她看了一眼手表——凌晨一点,“这么晚了,怎么不进去?不知道外面很危险吗?” 庄嫣也不多说没用的浪费时间,从包里掏出钥匙,先把门打开,拉着莫若纤往房间里走,说:“不知道打电话吗。”她的语气有些责备。子,说:“我怕打扰到你……” 这句话看似体贴庄嫣,实则把庄嫣气得脑门冒烟。什么叫怕打扰,一个电话、一条信息而已,能打扰什么。 庄嫣不爱当谜语人,有什么事也不爱憋着,直截了当的说:“若纤,我知道没准时来接你是我不对,我和你道歉,一定会补偿你,你不要赌气。” 每一句话都往庄嫣本就堵得水泄不通的胸口加压,外加手掌感受到莫若纤的挣扎,庄嫣胸中的火越燃越猛烈,手也收得愈发用力,但旁边有人,她没有表现在脸上。 当庄嫣的手松开,莫若纤的手腕已经出现了一圈的红痕,她的骨头都在隐隐作痛。 “若纤!”庄嫣加重音量,这是她第一次用这种愤怒的语气和莫若纤说话。 “若纤……”庄嫣扶住扶手,看向空荡荡的楼道,嘴里吐出黏糊糊的字眼,她低下头,深深叹了一口气。 那滴眼泪滴在庄嫣的心头,浇灭了她所有的火气,只剩下凝固下来的无限的歉意、后悔,还有时不时冒泡的疑惑。 她和庄嫣之间似乎很有距离感,女人连碰都不敢碰庄嫣。 说着,推开一楼客房的门。 但只要庄嫣回头看她一眼,就能看到她脸上的失落与眼角溢出的泪花。 在房间里忙活半天,庄嫣把客房清理干净,才让罗老师入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