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扇还是那种老式的摇头风扇,开起来会嘎吱嘎吱响的。“嫂子。”
袁朗给李灿芸倒了一杯凉白开,对于李灿芸的到来,他似乎并没有感到意外。
“袁朗,你告诉我,你哥到底去哪了?”李灿芸问道。
对于李灿芸打听自己哥哥袁徽的下落,袁朗同样没感到意外。
只是,袁朗也是支支吾吾的,没敢回答。
“你跟嫂子说,如果你哥真的是不想管我了,我也认了,但他不能一声不吭的就走了啊。”
李灿芸只是想知道,自己老公袁徽现在的下落,同时他也是担心,袁徽是不是出什么意外了。
“嫂子,我哥他……”
袁朗犹豫了半响,还是没有说。
“你如果不告诉我,那我只能打电话给你哥的那些朋友挨个去问了。”李灿芸说道。
“这……”
“嫂子,要不你还是先回去吧?”袁朗说道。
李灿芸闻言,没有再多问,扶着桌脚站了起来,颤颤巍巍的出了门。
回到家后,李灿芸开始翻看通讯录,给自己老公的一些朋友打电话询问。
不过,电话打过去后,要么是不接,要么也表示不知道袁徽的下落。
电话从下午打到了晚上,直至手机打没电了,李灿芸才停下。
她一个人呆坐在床上,抬头看着布满裂缝的出租屋天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就这样,又过去了一个月的时间,李灿芸又该去开药了。
这次,是李灿芸的母亲陪着她来的。
在李灿芸检查出肌肉萎缩症后,和家里的关系往来,也少了很多,她的父母也很少来看她。
主要是家里也穷,拿不出什么实质性的帮助来。
她的父母很愧疚,感觉没脸面对自己的女儿。
“啊芸啊,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袁徽他大概是已经跑路了。”
“你也别怪他,谁遇到这种事,都会扛不住的。”
“他已经坚持了五年了,够好的了。”
李母对李灿芸说道。
李母也是个明事理的人,知道自己的这个女婿也是很不容易的。
“妈,我知道,我没有怪他。”
“只是,我想再见见他。”
李灿芸眼里噙着泪水。
这么多年以来,袁徽早就成了她活下去的精神支柱了。
如果没有袁徽的陪伴,她的心里早就崩溃了。
她非常感激袁徽,只是觉得对不起他,如果有机会,她很想补偿袁徽。
两个人最大的遗憾就是还没个一儿半女。
“唉。”
李母叹了口气,没有再多说什么。
办公室内,林枫看着医院这个月的患者收治情况,眉头微微挑了挑。
他在里面,看到了一个比较熟悉的名字。
如果姓名和本人对应的上,那么,一切就都变得合理起来了.
林枫翻看着最近一个月的患者信息,这是仁安医院的一个惯例。
每个月,医院里都会把资料整理好发给院长进行抽查或校对。
一般来说,主要是对重点病例的校对。
最常见的就是一些大型手术。
按照难度为主、费用为辅进行排列。
其中还包括一些医生出外援时进行的手术汇总。
所以,仁安医院一个月总的手术量,基本都会超过千台。
大概有10%左右,是属于比较难的手术,也就是所谓的三级和四级手术。
在校对这些难度手术时,林枫发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这个名字的主人,林枫和他打过交道,是因为一个病人。
就是前不久,来找林枫配药的肌肉萎缩症患者,李灿芸的丈夫,袁徽。
林枫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判断,只要再看下袁徽的病历,基本就清楚了。
林枫将袁徽的病历抽调了出来,打开后仔细观看起来。
“车祸,脾脏破裂,加上脑溢血。”
“目前还处于昏迷状态,有较大概率成为植物人。”
林枫看着上面的一些备注信息,轻声自语到。
“那么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应该是袁徽遭遇了意外,所以导致没法和李灿芸见面,并不是把李灿芸给抛弃了。”
“至于李灿芸为什么不知道袁徽的情况,可能是其他人瞒着李灿芸,怕她担心吧。”
“毕竟,李灿芸也是病人,需要保持稳定的情绪。”
“如果情绪崩溃,容易导致病情加重。”
林枫摸了摸下巴,这件事他虽然已经大概了解了,不过要不要告诉李灿芸?
算算日子,今天应该是李灿芸要来配药的日子吧。
林枫思考再三,还是打算不告诉。
毕竟,袁徽的家人刻意隐瞒这件事,自然有其道理。
自己去戳破的话,算怎么个事?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也不是医疗上的问题,他还是别瞎掺和了。
看了下这个月的报表后,林枫来到了诊室坐诊。
没有意外,李灿芸来了,还有李灿芸的母亲。
“上次我跟院里申请了,再给你一部分减免,我打勾的这几款药,就不收你费用了。”
林枫将单子开好,递给了李灿芸。
然而,李灿芸微低着脑袋,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并没有去接林枫手上的单子。
“谢谢林医生,您真是个好人。”
李灿芸的母亲见状,帮忙接过单子,打了圆场。
林枫心里清楚,李灿芸大概还在纠结袁徽的事吧。
林枫只能在心中祝福他们,最后能有个好结果吧。
“18号床,18号床推去拍个片子。”
“好的,知道了。”
李灿芸的母亲带着李灿芸离开了诊室,然后去了药方那边拿药。
李灿芸全程浑浑噩噩的,像是丢了魂一样。
“阿芸啊,你要振作点。”
“也许,袁徽他有他的苦衷,可能是迫不得已才突然消失的。”
“兴许要不了多久,他又会回来的。”
李灿芸的母亲见李灿芸这样子,也只能尽力说一些乐观的话来安慰她。
可她自己心里也清楚,袁徽还会回来的?大概率是不可能回来了。
还记得她父亲,也就是李灿芸的爷爷,在十年前身染重病。
当时她照顾了他三个月,就有点吃不消了。
得亏他们兄弟姐妹几个轮流照顾。
所以,她清楚的知道,袁徽能一个人照顾李灿芸五年,是有多么的不容易,是有多么的伟大。
“嗯。”
李灿芸敷衍的点了点头。
“我的降压药也吃完了,我顺便去配一点。”
李灿芸的母亲叹了口气,然后拉着李灿芸来到了门诊处。
李灿芸的母亲去配药,李灿芸则是被留在了大厅内。
“让一下,麻烦前面让一下。”
一辆推床朝着李灿芸推了过来,李灿芸闻言,朝着一旁让了下身子。
当推床经过时,李灿芸瞥了一眼,起初并没有引起她的注意。
但是,当她的视线看到推床上的人的脚底板时,她愣住了。
那个人的脚底板上,有两颗痣,一颗在大脚趾偏下,一颗在脚心。
这两颗痣的位置,居然和她老公袁徽的一模一样!
这么巧的吗?
李灿芸心头一震,猛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也许……
“等下,等一下!”
她想要去追那辆推床,奈何她因为肌肉萎缩,行动不便。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护士推着推床离开。
不过,她看到了推床侧面的红色数字标记。
住院部,2病栋,18号床。
………………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