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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纱虚虚挂在脸上,要掉不掉的, 露出一双灰瞳冷冷将人盯着。桑沉草看着退开的白衣人,从那看似寡情薄意的眼中,寻觅到了一丝难能可贵的无措。如果这人当真是白衣仙, 那她势必乐此不疲地令之谪堕,她向来喜欢做这等坏事。“不杀我?”桑沉草哂一声,揶揄道:“还是说坐了几夜坐累了,终于想到这床上躺躺了?早说么, 我还能匀你一半。”奉云哀自然不愿与此女抵足, 如此诡谲之人,如若同榻, 夜里也不知自己会是何种死法。她未找到问岚心,还没弄明白奉容的死因,暂不能死。“也不是。”奉云哀冷声。“那你歇你的, 我歇我的, 省得叫我误解。”桑沉草托腮道。奉云哀退回桌边, 握住那被粗布裹得严实的寂胆, 余光甩至床沿,看到那人垂下一条腿, 光洁足趾踩在地上。她皱眉道:“我原也打算与你井水不犯河水,是你下蛊将水搅浑。”桑沉草仰头笑了,笑得开怀,但笑声陡然顿住,转而便将人直勾勾盯着,慢声道:“你我在客栈初见时,水便浑了,打从你怀疑我的一刻起,你我便不可能井水不犯河水。”究竟是谁先怀疑谁,谁先缠上谁,谁先出声搭的话?奉云哀本欲辩驳,思来想去,不论她怎么说,多半都会被此女绕进去,索性闭嘴。“睡吧,明日去黄沙崖,顺势看看你们瀚天盟的周长老有何意图。”桑沉草道。奉云哀拉下摇摇欲坠的白纱,攥在手中,否认道:“不是我们。”“也是,奉容将你养在听雁峰上,都不曾容你下山,又岂会允你加进瀚天盟,你说我猜的对不对?”桑沉草阴阳怪气。事到如今,两人的身份已无从遮掩,奉云哀能猜到桑沉草的身份,桑沉草自然也猜中了她的出身。奉云哀抿唇不言,少顷:“她有她的苦衷。”桑沉草轻笑一声。翌日卯时,天还未亮,客栈尚笼罩在夜色下,客栈内却已是窸窸窣窣,江湖人接连动身。掌柜一夜未眠,生怕重蹈前些天的覆辙,卯时前便已惊醒,撑开浓黑的眼圈将客一一送离。从皓思城到黄沙崖,领队的人不走黑风潭,而是行经大道,避开了密密麻麻的虫穴蛇窝。此前走的都是黑风潭,如今一改径途,奉云哀竟有些不识路了。所幸她也不必认路,在旁人看来如若太过娴熟,许还会引来麻烦。途中黄沙漫天,从中原来一众江湖人不甚适应,一路上走走停停,有人周身不适,不得不盘腿调息。暂歇的这片刻,有人又开始唏嘘。“你们可还记得釜海之战?”虽亲眼目睹过釜海之战的人少之又少,但江湖中极少有人不曾听闻。便是釜海之战后,奉容剑法之精妙,心性之定传扬四海,而问岚心本就是邪门歪道,名声变得愈发稀烂。“奉容的那一式定风涛,我虽未能亲眼所见,但心中已是向往许久。”有人应声,“没想到那般厉害的人物,竟也会……被人害死。”“在釜海之战前,我还不曾想过,那两人竟还有交手的时候。奉容素来独来独往,又是无门无派,她心性寡淡,不像是会与人交恶的。”“不,在釜海之战前,两人便已结仇。”“如何见得?”奉云哀侧耳去听,这些事她都不曾听闻。随后有人道:“问岚心也无门无派,但她脾性反复无常,在江湖中树敌众多。几次好几个宗门邀天下客前往试剑,无人邀她,她竟不请自来,你们猜,我是如何发现那二人不合的?”“如何?”“但凡两人碰面,奉容的神色都不算好,随之便会离场,分明是不想与问岚心相见。”“竟还有这等事,这不会是你胡诌的吧!”“我亲眼所见,怎会有假,那时我穿云宗有意招揽奉容,所以对之百般关注,可惜奉容并无此意,后来瀚天盟一成,才知是穿云宗唐突了。”独来独往,倒也是奉容的脾性,只是奉容为何成立瀚天盟,至今仍是未解之谜。奉云哀看向桑沉草,神色沉沉,眼中有话——在外人看,两人结怨颇深,怎么在你口中,问岚心便一定不会狠下杀手?桑沉草极轻地嗤上一声,面上不见笑意,只有一闪而过的讥讽。等旁人聊得津津有味之时,她才动用内力传出腹语道:“你信一个和奉容、问岚心毫无交集的人,还是信我?”奉云哀谁也不想信了,她往边上侧身,避开了桑沉草那挨得奇近的吐息。歇足了,一行人又接着朝黄沙崖去。此番再去,两峡间的虫蛇少了许多,那些虫蛇还扒在泥壁上暗暗窥探来人,却没有一只敢贸然接近。众人狐疑地骑马越过,个个心惊胆战,唯恐这是风雨欲来的前兆,是难能可贵的安宁。桑沉草倒是悠悠地牵着缰绳,未将虫蛇放在眼里,目光从那一众瀚天盟的人身上掠过,压着声道:“你说他们如何确定,黄沙崖一定会有别人?”奉云哀不知道。桑沉草低声:“问岚心可不是蠢人,他们想找的,可未必就是问岚心和黄沙崖的其余人。”“你的意思是。”奉云哀思绪一转,“他们想找的东西,或许与你想找的一致?”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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