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如何确定,这就是当时被抛到海里的那一把?”奉云哀退开一步,不让此女近身。桑沉草也不再尝试冲破阻滞了,气定神闲道:“那时观战者不少,只是众人都不敢上前,只能远远观望,唯恐被误伤。江湖中传言,问岚心手中的剑恰似紫火,而此前被她伤及的人,都曾遭霜冻,恐就是剑上淬毒所致。”她停顿,眉梢微挑,又说:“不过釜海之战接连三日,三日前后,剑身紫光不曾有变,众人便猜,大抵不是涂毒,而是铸剑师在铸就此剑时,早已将不衰不灭的毒物炼入剑身。”“又是凭空猜测,二十年前的旧事,传久了早就变样。”奉云哀环顾四周,眼前耳边依旧寂静,问岚心不知到哪去了。“那你不妨问问给你这把剑的人。”桑沉草何其笃定,“釜海一战后,奉容曾下水多次,也不知是不是为了捞剑,不过问岚心倒是抛了剑就走了,便是自那后,问岚心不再用剑,只用金银针,还博得了个断魂针的名头。”奉云哀避世许久,除了从身边人口中听说,便只能靠书了解世事,书中没有,她自然就不知道。良久,奉云哀极淡地呵上一声,不再同此人周旋,而是开门见山道:“如此清楚,你师从问岚心?”桑沉草脸上笑意不减,反问:“你师从奉容?”“奉容与我不同,她可不会赊刀。”奉云哀神色不变。“你又知道了?”桑沉草不再拆穿对方赊刀的谎言,转身说:“再回竹屋看看,或许能找到问岚心的踪迹,不过那什么醒神散,依我看,是不可能在这找到的。”听这话,就好像靛衣人当真不知道问岚心去哪了。好在已将此人穴道封住,也不怕她突然跑了,奉云哀正巧也有回竹屋一看的意思,便道:“莫耍诡计,如今你受我所制,我若取你性命,你说问岚心会不会现身?”“大抵不会,否则问岚心此刻已在你面前。”桑沉草就连听到要取她性命的话,也无甚反应,好像真不怕死。奉云哀不作声,她料想自己也猜不透此等邪魔外道的心思。这黄沙崖底也就这么点大,除却竹楼和洞穴外,再找不到其他炼药藏物之地,除非把这遍地的草木都掀开,再掘地十尺。但奉云哀细细看过了,草木下的土都不是新土,看着可没有挖掘过的痕迹。竹楼中除了些许药粉与起居用具外,再找不到别的东西。奉云哀特地再进主卧,料想是问岚心的房间,便仔细搜找了一番。没什么出奇的物件,不过桌上倒是有一张压在镇尺下的药方。窄窄一张纸被压得严严实实,不细看还看不出。纸上的方子……竟然未写完。之所以能一眼认出方子未写完整,是因纸上的最后一个字,只落了一笔。奉云哀捧纸细看,本以为是什么独门秘术,没想到这方子她竟能看懂。倒是不稀奇,是治心病的方子,但因其用材极其苛刻,所以在江湖中流通不多。后背有人靠近,是桑沉草。桑沉草也是一愣,随之在奉云哀耳边道:“这是定心丹,最后一味应当是水泽香,这水泽香,只在中原能找到。”“她有心病?”奉云哀皱眉。“不曾听说。”桑沉草并未承认自己与问岚心的关系,此时依旧是一副不相熟的模样。奉云哀又看了桌上的其它药方,其余方子竟全是写完全了的,便回头问:“她为何不写完整?”桑沉草笑了,“或许是想说给旁人听,她去中原了。”“莫非她真对寻英会有意思。”奉云哀冷冷揣测。“万不可能。”桑沉草眼波如蛇,冷笑:“她不是此等沽名钓誉之人,否则当年也不会弃剑,叫人看不起。”奉云哀不信。桑沉草继而又道:“你远道而来,煞费苦心,其实根本不是为了赊刀。你知道这把剑曾是问岚心的,你来聆月沙河,又特地在我面前亮剑,就是想引出问岚心,对不对?”奉云哀目光冰冷。“武林盟将乱,江湖将乱……”桑沉草喃喃一般,转而言辞锐利地道:“奉容出事了?”第21章 奉容虽不常露面,却也是瀚天盟的盟主。瀚天盟于整个武林而言,分量何其重,而盟主二字的分量,更是重上加重。奉容如若出事,便好比东海失了定海针,好比补天石被人掘去了一块。有奉容在的一天,江湖中就算恶人遍地,也无人敢随意造次,但如若……奉容出事了呢?只有如此才解释得通,这么个白衣胜仙,且又好像和奉容有千丝万缕关系之人,怎会忽然出现在这黄沙遍天之地。但奉云哀不会承认,至今中原武林尚未传出任何风声,她大可一口咬断,此女是凭空猜测。对视之下,奉云哀冷冷道:“你盼她出事?”“怎会,不过是推断罢了。”桑沉草哂笑,“瀚天盟和中原武林出事,我万不可能是那得益者,我为甚要盼她出事?”奉云哀放下手中方子,几乎能揣测到问岚心的足迹。如若不是为水泽香,而是为了寻英会,那问岚心从这聆月沙河到云城,必须得行经皓思城和朱雨镇。两地之间是群山,脚程得耗上一日,要去往云城,必得在这两地落脚休歇。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