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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云哀愣住,暗暗捏住身侧薄刃,手腕微转,刃便飞驰而出,将屏风啪一声劈开。果不其然,梁下悬着一个人。林杳杳大约才刚踢开椅子,身还微微晃动,但看神色,竟已露出死态。看起来,竟不像是勒死的。奉云哀只得又捏紧一片薄刃,朝那扼住林杳杳脖颈的白绫甩出。白绫断裂,梁下之人咚隆落下,伏地不起。“死了。”桑沉草只是站在边上查看,根本不动林杳杳分毫。后边追来的人惊愕不已,没想到林杳杳竟会做到如此程度,连背后之人都不愿透露。众人背后传出一声惊叫,丫头欲要往屋中跑,却被拦了个正着。“姐姐,姐姐——”丫头泣不成声,边哭边喊。“莫去!”一人按住丫头的肩,“林掌柜之死,绝对有蹊跷!”如若只是自缢,万不该死得如此……仓促,更别提,林杳杳唇色偏深,面色也不太对劲。丫头当即僵住,但涕泪还在狂流不止。奉云哀伸出两指撬开林杳杳的唇齿,只见其口中满是血迹,喉头也有血。她蓦地收回手,捏起一片窄刃,往林杳杳齿间轻刮。“怎么?”桑沉草语气不咸不淡,似乎对林杳杳的死并不意外。“剂量应当很少,是……鹤顶红?”奉云哀旋动刀刃,将其丢到屋中的铜盆里,并不如爱惜背上那一把剑那般,同等爱惜其它刀刃。“是先服用了鹤顶红,只是不料你我如此快便找到了酒窖中的尸,所以趁着还未彻底毒发,她服毒后又择自缢。”桑沉草漫不经心,“她是存心求死。”“为什么。”奉云哀心中有少许困惑。桑沉草睨过去,语气悠悠道:“你想问哪个为什么,为什么她不管顾客栈其余人,执意在此杀人?还是为什么事成后宁可自尽也不潜逃,或者,为什么她的恨意如此之深?”良久,奉云哀的白帷略微一动,看似是摇头。她心中困惑太多,并不能被对方寥寥一句话完全概述。桑沉草轻嘁,在林杳杳的房中四处翻找,还真找到了一瓶只剩微末的鹤顶红,她回头说:“她心中从头到尾只有杀念,其余种种都不过泡影,否则她也不会迢迢千里,带着个随时会死在途中的襁褓,来这聆月沙河。”她将瓶中剩余的粉末全部倾出,一下便将之全部吹散。奉云哀怔得一个屏息,随之往后仰身。桑沉草看得笑了,将空瓶置在桌上道:“分量就这么些,看来这才是林杳杳自己备的毒,她压根不清楚服用多少才能顷刻身亡,那醒神散,必是旁人给她的。”先前喊着要杀林杳杳的人,此刻静立不动,亦有些不知所措。除了那丫头,屋外众人几乎都没有声。丫头哭得越发哀戚,猛地捶打身侧的人,从一众武功高强者中间,硬生生锤出了一道缝。可在步入房中后,丫头又惶惶不知所措,难过到周身都在颤抖,不曾想姐姐所行之事竟如此干脆,就好似从未眷恋过同在人间的她。她迷惘,又不安,蓦地扑在林杳杳身侧,想伸手去碰,却蜷着手指不敢触及。“逐日教难道要复侵中原了,是那些人借她的手杀了虎逞?”人群中冒出声音。“但有一事,我不解。”另一人道。“何事?”桑沉草问。“逐日教如若想假借折花,潜入瀚天盟。”那人稍稍一顿,“为何要留下醒神散如此明显的证据?”“除非暗中之人,根本不是逐日教的。”桑沉草冷笑。奉云哀淡声:“逐日教鲜少用针,那醒神散大约是连针带毒到林杳杳手上的,若说用针,我只能想到一个人。”她话音方落,立即有人应声。“问岚心!”这名字此前曾有提及,黄沙崖的断魂针问岚心,可是用针用毒的佼佼者。只是此前,不曾有人将问岚心与逐日教联系在一起。听到这个名字,桑沉草神色一冷,就连说话腔调也好似夹着冰:“问岚心哪来的醒神散。”“江湖册上说,问岚心制毒一流,到她手上的仅是细微,她也能做出完全一样的。”奉云哀思忖着道。“问岚心当年便与奉容不分高低,若非她不走正途,想必追随她的人定也不少。”有人感慨,“后来成了天下第一盟的是瀚天盟,亦是奉容掌管武林诸事,那问岚心怕是慕恨不已。* ”“既然如此,不妨去黄沙崖找问岚心一问究竟。”桑沉草哼笑。人群中有人制止:“劝诸位莫要冲动行事,黄沙崖我便不去了,我去云城,将此事交由瀚天盟定夺。”另一人:“说得没错,如若真是问岚心,她既然能杀虎逞,必也能暗中取你我性命。”跪在地上的丫头可不懂这些江湖事,只知道自己没了姐姐,哭得泣不成声。奉云哀定定看了桑沉草良久,想知道此人突然阴沉是何意思。但桑沉草转瞬又好似没了脾气,很是阴晴不定,笑笑便说:“罢了,事已至此,再不能从林掌柜身上挖出些什么,不如让她安心入土。”奉云哀还是有些困惑,伸手试探起林杳杳颈侧的脉搏。林掌柜死得太过蹊跷,也太突然了。她刚将手抵上去,忽然察觉到一丝不对劲,指腹下的触感……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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