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个明理嘛,那就有点儿意思了。
是以,当下房遗爱也便点了点头,虽然有些不舍,还是在薛仁贵等人的配合下悄摸摸地带着人退了出去。
这一切基本上都是在神不知鬼不觉之下完成的。
毕竟数万大军的交战,不声不响的退出个几百人,还真引不起太大的轰动。
而等他们一走,薛仁贵一边杀敌,一边也在观察着四周,他总觉得哪里不对,有些不放心,是丝毫不敢大意。
而在远处,一匹快马之上,同样有一个斥候拿着望远镜在注视四方,像他这样的人,足足有十来人。
而他们每人都配备了七八人,随时做好准备将他们发现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递给薛仁贵。
也不知道具体过了多久,其中一人突然发现西边烟尘滚滚,当下也是吓了一跳,连忙对身边的几人说道:“快去报告将军,西边烟尘滚滚,具体敌军数量不好判断,但至少不下于两万人。”
两万人?
一听这话,身边几人也都是一愣,连忙打马而去。
战场上敌军突然出现两万援军,那绝对是能左右胜利天平的。
而当消息传到薛仁贵耳朵里的时候,薛仁贵非但没有紧张和担忧,反而是长出了一口气……
是的,长出了一口气。
未知才是最可怕的,一旦知晓了敌人的心思,薛仁贵其实不惧一战。
多添两万援军又如何?
杀便是!
这一点儿从来就不是问题。
“传令李景仁,让他将敌军逼退就是,穷寇莫追。”薛仁贵立马吩咐道,“然后让程处亮和叔孙钰集结,对于逃远了的敌军一概不闻不问……”
“将军,如此一来的话,我们若是落入了下风或者说是让他们找到了机会,他们怕是会重新杀回来,到时候反而给我们自己制造了麻烦吧?”
薛仁贵摇了摇头,道:“你还没看懂么?那些一接触就溃败的压根就不是弩失毕部的核心,他们怎么可能给弩失毕部卖命。
说白了,不过是弩失毕的大俟斤想利用我们帮他铲除异己,而各部的人也都看出了他的这个心思,故意在做戏罢了。
这个时候,他们若是见到我们和弩失毕部厮杀,这些家伙一准儿做壁上观。
当然,如果我们陷入了绝对的劣势,无力回天之际,他们也有极大的可能会对我们落井下石,同样,相反的,只要我们占据了巨大的优势,他们也可能弃暗投明,拨乱反正。”
在这方面,薛仁贵还是看得极准的。
之前他可能只是怀疑,但从得知西厢号还有怨军之时,他其实已经想明白了这一切的关键。
“那麾下这就去通知几位千夫长。”
麾下闻言,也就不再多言,对于薛仁贵,他还是极其信服的。
同一时间,房遗爱和姚大几人也是带着自己的亲信在战场上搜集还没用完的火药弹。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的功夫,房遗爱、姚大这些家伙才再次满载而归的赶回战场的前沿。
薛仁贵见他们回来了,连忙将手中的敌人丢给别人,这才对他们说道:“你们都退回去二十步的距离,弩失毕部很快就有两万援军将至,只要看到他们援军来了,不由分说的将你们手中的火药弹全给本将军丢出去!
做完这一切,那就随便你们了。”
对于他们,薛仁贵真没什么要求。
但该说的,薛仁贵也不会遗漏任何一句。
当然,该布置安排的,薛仁贵其实也早早布置好了。
关键点儿就在其余几部的选择,虽说这么做其实也有些冒险和赌的成分,但对他来说,其实也是最好的安排。
届时,就算不敌他们至少还能撤退,甚至是全身而退。
一听这话,房遗爱顿时就来了兴趣,两万援军啊,只要拿下这两万援军,对他来说真就是里子面子都有了。
随着房遗爱等人的蓄势待发,战场上的变化反而不大。
只不过这也是正常现象,倒是没什么人发觉什么异常。
而就在一炷香的功夫后,西厢号诸君身后,一阵浓烈的滚滚烟尘却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而大俟斤在片刻之前便已经传令大军,奔赴战场二话不说,就是杀!
房遗爱其实也早就收到了消息,见那烟尘滚滚的时候,便已经令众人做好了准备。
就在双方心怀鬼胎的时候,一支血气翻涌的大军铺天盖地的杀了过来。
房遗爱等人见状,早就蓄势待发的他们顺势而出,甚至越过了两军交战的前线。
片刻之后,只见数百枚火药弹宛如雨点儿一般飘然而落,阵阵爆炸声犹如苍穹的晴天霹雳一般,撕碎了那一阵烟尘。
紧跟着,更加狂暴的烟尘如初春清晨的雾气,上升、盘旋,无数战马的嘶鸣声传来,更有止不住的哀嚎仿佛在为自己的生命唱着最后的赞歌。
甚至,还有无数受惊的战马,不受控制的四处狂奔,有的奔向了敌人,也有的,奔向了自己人。
不过有一点儿必须提一下,那就是他们真的没有乱套,至少,阵型还是在的。
看到这一幕,大俟斤这才松了口气,好歹是他麾下的嫡系,要是如之前的杂牌军一般,不过是堪堪动手就被冲破了军阵,他还真丢不起那个人。
薛仁贵见状,倒是不慌,而是看向了其他各方。
眼见看不清楚,还掏出了望远镜看向了更远处,只见之前被撵跑的诸部将士,这会儿一个个跟看戏一般,连丝毫驰援的心思都没。
当下薛仁贵也是松了口气,别看他说得豪迈且自信,但他知道,这种事儿,一旦出现意外,那就不是他能控制的。
“众将士,杀,今天便是我长明军的成名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