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上睁开眼时，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已经拉开序幕。 同样一夜未眠的谭未明等人只能在一墙之隔对着办公电话张牙舞爪。大概他的声音太大，秦臻还是醒过来了。刚刚醒转，他思绪尚在混沌之中，转眼一看，沈佳城已经换好衬衫，昨夜疲惫一扫而光，正点着一盏昏暗台灯工作。 “昨天太困了，陪老谭抽了一根，应该……闻不到了吧。” “我说我自己在楼底下凑合也就凑合吧，你怎么也下来了。” 仿佛无事发生，沈佳城又站起来，把书房的遮光帘稍微拉开一点点。雅苑书房对着后院，隐私稍好。秦臻抬眼，看到外面天色已然大亮，只是自己并未察觉。 秦臻摇摇头：“怎么睡得着。昨天，有人找你吗？我看看……” 晚间新闻播出以后，就以光速在首都传播，随后在全国范围内开始发酵。所谓战争英雄，其实是背叛队友的小人，踩着无数人的尸骨上位，这是怎样吸引人眼球的一条新闻。 他或许有一身本领，可以操纵最高精尖的军事武器，做最全面的战术安排，可他不会有精力应对这些。舆论是无孔不入的，侵占你的时间，侵蚀你的本我，如山风海啸般将全部常态都打碎。 秦臻也明白沈佳城的意思，这次没再跟他争。 见他自责，秦臻的态度倒是平和很多：“当时你也没有其他的选择。你又不在一线，不知道三一行动的过程是怎样的。也没有人可以预料到余阳会恨我、恨部队到这种程度，能去公开发布这种消息。” 秦臻听到这里，倒是笑了：“要真是究其根本，那你不如看看我，是我导致你和国安局关系疏远，到现在我们要求着罗局长帮忙。” 可他也暗自惊讶，远至这两年间他和国安局之间紧张的关系，近到昨天他往罗昌祥住所打的数通电话，原来秦臻都看在眼里。投下一颗石子，泛起一片涟漪，秦臻清楚二一二报告一事带来的蝴蝶效应。过去七百多个日日夜夜里面他们两个之间的如履薄冰、欲语还休，不是因为不懂，而恰恰是因为太懂。 沈佳城点点头，嗯了一声。 可他抬起头，碰上沈佳城的目光，秦臻心里又是一沉：“难道你……” 秦臻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近前一步：“让我打这个电话。” 秦臻有些着急，用了很大力气捏住他腕骨。沈佳城吃痛，皱起眉，终于让步。 忙线的声音非常标准，是空洞的，有秩序的三声尖锐鸣响。 坚持了得有五分钟，秦臻终于放下电话：“可能……不在家吧。我打电话给严一宁，她手机不离手的。” 秦臻飞速拨号，在等待对方接起的片刻，他低头，又捏住了沈佳城的手腕，检查刚刚有没有被自己捏出红痕。 沈佳城提高了声音，再一次说：“秦臻，别打了。” 第五次之后，电话终于被接起了，对面人的声音秦臻很熟悉。 秦臻的表情凝住片刻，险些捏不住话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