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四周的人在刚才瞬间的仓皇失措后,见师清浅迟迟没有什么动作,现下都恢复了些神态。赵齐刚刚突然看到来人,还以为是他们的事被长老或是府主发现了,吓得他慌忙收了术箭,但见来的不是长老,又看来人好像同阿翎似是认识一样,他赶紧又把术箭对准了兰扶伤的太阳穴。兰扶伤看见师清浅后,心下轻松了些,阿翎有帮手了。刚刚赵齐又将她禁言了,她如今连疼得呜咽声也发不出,眼角疼得一抽一抽的,额角的鲜血淌过眉峰,落入眼里,又是一阵难以言喻的刺痛。她看不大清阿翎同师清浅在做什么,她想喊她们快跑。阿翎也是无语了,师清浅就像是听不到周围的声音一样,那被她无视的赵山一脸狰狞,瞧着气不行。师清浅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拽着她的小流离不松手,又问她刚刚为什么要扔了它。“不是,你能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吗?”阿翎尽量压低声音,偏了偏头往师清浅左后方示意,让她回头看。师清浅这才很是勉强,就跟施舍一样偏头看了眼后方的众人,视线冷得就像风霜扫过,赵齐的身子不受控制的一抖,手里的术箭又擦过了兰扶伤的侧脸。又一道鲜血瞬间渗出,如一条红纹自兰扶伤侧脸蜿蜒而下。阿翎目眦欲裂,冲着赵齐大声喊道:“你放了她!”一边喊一边用力拉扯小流离,但对面同她一起套在镯子里的手就是不松。“你瞎了吗?!”阿翎咬牙切齿地用力压着声音骂道:“瞎了就赶紧松手滚一边去。”阿翎见师清浅看清后头的状况,还是同刚刚一样的表情看着她,就好像还是不能理解她为什么要丢了小流离。她已经不指望师清浅会施以援手了。那边赵齐虽然发现了师清浅好像不是来找他们麻烦的,但对于两人手上的法器还是十分忌惮,又见两人嘀嘀咕咕不知道在密谋什么,心下一紧。“别磨蹭了,再不将法器丢过来,可别怪我不客气。”他话一说完,他手里的青背双刃已经抵上了兰扶伤的咽喉。阿翎眼皮狂跳,几乎下意识猛吸了一口气,伸手握住了师清浅拽着小流离的手,一字一顿说道:“放-手!”师清浅垂眸看着阿翎,她的眼里只有阿翎一人,周围这一切好像同她没有半点关系,她甚至不关心那距离生死只差毫厘的兰扶伤。“你要为了个不相干的人丢了你的法器?”师清浅语气微微有些恼意,但面上依旧是那副清冷的模样,只低垂的眼神有些明暗不清。阿翎没想到都这时候了,师清浅竟然还在问这个问题。是法器重要,还是人命重要?再说了,她自有打算,并不是真的要牺牲小流离,她只是以退为进,她的小流离什么实力难道她不知道么。只要东西到了赵山手上,那不跟给他投了个炸弹一样么。师清浅到底要怎么样,她怎么就对她的法器这么上心?!阿翎真是心里窝火,从前师清浅就差点偷走她的法器,后面又想骗走小流离,如今更是突然出现,直接动手抢小流离。这人怕是早就盯上了她的小流离!赵山眼见着结界中央的两人,好似浑不在意他们这些人,又见阿翎同师清浅在中间不知道在交流些什么,怀疑这两人是故意拖延时间,一定有后招。“我数到三,再不将法器交出来,你这朋友的一双眼我就收下了。”赵山阴冷的声音在结界里响起,兰扶伤身子一抖,当看见他的青背双刃,已经一边一柄对准了她的眼睛,那一瞬间兰扶伤整个身子里的血液都像是凝结了。她拼了命地想跑,却怎么也挣脱不开赵齐的束缚。她不想瞎,若是瞎了,她还怎么研习医术,她还有那么多药材没辩清药理,她不想看不见。她从小就答应娘亲,日后一定会成为一名扶伤治病的好医者,让更多的人免于伤痛,她答应过娘亲的啊,她怎么能失言呢。兰扶伤仓惶地往阿翎处投去求救的目光,在心里喊道:救救我,救救我好不好,我不想瞎,不能看不见。阿翎被兰扶伤那绝望中透着希冀的目光重重一击,感觉胸腔中的一寸骨骼都要从中崩断了。“一。”那边赵山不等阿翎回应,径直开始了数数、“二——”阿翎听到二的那一瞬间,舌根发麻,那瞬间她的思绪几乎是停滞的,脑海里一片空白。不行,来不及了,要怎么办,怎么样才能救下兰扶伤。她寻着本能求救般地紧紧攥住了师清浅的袖口,发出来的声音几乎是嘶哑的。“救她!”“三——”两道声音在同一时间响起。青背双刃蓄势而起,这么近距离蓄起这股冲势,怕不是要将兰扶伤的眼睛刺瞎,而是要将她的眼睛刺穿啊。“不——”阿翎浑身如坠冰库般,浑身肌肉都紧缩了起来。但她这一声,音调还没扬起,就猛地一个收尾。阿翎目眦欲裂,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一幕。那蓄起千钧之势的青背双刃,只堪堪有了个往前冲的样子,就忽然跟急刹车了一样,整个刀身剧烈一颤。坚硬的玄铁刀身就开始一点点如风干的岩石被擂了一锤,那坚硬的玄铁纷纷化作粉末,像流沙般吹落。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