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清浅一走, 这药庐里就好像空了一块, 冷冷清清的, 阳夏药师忽然体会到了一种叫【孤独】的情绪。这还是从前没有过的感受。从前在清浅来之前,她一个人过了数百年, 还没有过一个人觉得孤单的时候。但后来清浅住了进来, 虽然这孩子日常里也不爱说话, 但你同她说点什么,她也会回应, 见着没处理的药草,有空就会帮着处理。屋子里突然多了个人, 就好像多了点不同的气息,今天人这一走, 感觉药庐的温度都低了几度, 让人感觉心凉凉的。她这才一时情绪作祟, 问曾老有空来下棋不。曾老哪里能不知道阳夏药师这臭棋篓子怎么会突然寻他来下棋,他等阳夏药师落下白子后,将手上已经捏得温热的黑子落在那白子边上,把已经被围的没有了气口的白子都给吃了。“清浅迟迟不进奇鹤山,我还以为你们计划有变。”曾老将吃到手的白子放到一边, 眼神示以阳夏药师继续下。阳夏药师见败局已定,反而轻松了起来, 也不多做思考了,白子随意落下。“我原也是这么以为的。”阳夏药师想到这一月来,清浅在密室里避而不出,距离内门关闭一日日的近了,她确实以为清浅是改了计划,这次不打算进奇鹤山。阳夏药师对这一决定其实是支持的,奇鹤山里情况如何她们都不得而知,不如先休养生息提升修为,这样将来自保的能力也能多一分。曾老听她话里有话,追问道:“清浅可是有什么打算?”阳夏药师摇头,她对此也不清楚,那日阿翎离开后,她进到密室见她神色不对,瞧着比仓惶落跑的阿翎看起来更像被欺负了。她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替阿翎责问清浅干了什么,还是问清浅,阿翎对她做了什么,让她那般失魂落魄。但这两孩子之前的恩怨她也知道些了,看两人的模样,怕是中间的误会还很深。她同清浅说:“虽然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阿翎那孩子,是个吃软不吃硬的,看着凶狠实际心软,你若真想同她日后有些机缘,就记住这一点。”清浅当时听完后破天荒地同她说起来她们刚刚在密室里发生的事情,并像个无知孩童急需大人解惑一般追问阳夏药师她该怎么做。“要怎么做,才能让阿翎再信我一次......”清浅当时的表情,阳夏药师现在想来都有点心抽抽,还没见过清浅那般委屈无助的模样。但要阳夏药师说,那也是她该的。平时长个嘴也不知道拿来用,关键时候伤心对方不信任自己。也不想想自己哪里值得被信任。阳夏药师将这事同曾老说了,曾老捏棋子的手有点僵硬,他想到了当初处罚阿翎的时候,他没有调查过事情本身,就只凭着清浅一面之词就处罚了阿翎。这里头的事情也有他的错。阳夏药师自然也是知道的,她告诉他这事,也是希望他也好好反省一遭。孩子不懂事,他这几百岁的大人难道也不懂事。曾老羞愧地低着头,这事是他的错。“也怪金丝柳,当初要是不换孩子,清浅也未必是如今这么个性子。”阳夏药师觉着这是根源,在霍家那晦气地方被关着,还不如跟着金丝柳逃命来的好些。像阿翎,虽说看着乖戾了些,但性子还是好的,也分善恶。想到这,阳夏药师又觉得不妥了,要是金丝柳没换孩子,在霍家被磋磨的就是阿翎了,阿翎可没有那精粹仙体,不会有清浅后来那待遇。唉,掰扯不清了,这两人也不知日后会如何。曾老放下手中棋子:“你要这么担心,为何不一道去了内门。”阳夏药师闻言,摊开了手心,上头赫然浮现出了一条黑线。“这怎么回事?”曾老惊讶,虽然主人一死,他们的魔气会渐渐压不住,但也不会这么快就暴露。阳夏药师虚虚握了握拳,再摊开时,上头的黑线已经消失了。“清浅这几次暴露魔气,我都在身边,受了些影响。”阳夏药师简单说道,“清浅暂且替我封印住了。”曾老有种同类间的惺惺相惜:“主人一死,我们的暴露是迟早的。”清浅想来是不会堕魔的,那她的能力是不可能和主人同日而语的。想到那么强悍的主人,血海黑渊独一无二的魔尊,竟然就这般无声无息的死了,他的心如今想来都难受得很。真想手剐了那无耻至极的罪魁祸首,但这事最终会是这悲催结局,也怪主人自己失了心。明知道魔物产子,要想孩子不受魔气影响,产子时需得封印身上所有魔力,那就和普通人并无两样。不要说魔了,神也一样,产子之时也是凡人能弑神的唯一机会。主人竟然会将自己置于如此险境!阳夏药师也想到了这茬,但她想得更多一些,主人内心想来是极爱清浅的。她要想活,只要释放魔气杀了肚子里的孩子就行,既然清浅活了下来,想来是当时的主人选择了以命换命。这些她同清浅都说了,不是要她背负上什么,只是希望她能知道,主人是爱她的。“清浅这次去奇鹤山,你背后做的那些事,可是与那穹顶山有关?”曾老同阳夏药师都听清浅说了那灵山虎头蛛的事,知道了献祭妖洞,从前他们没有线索,但根据清浅能进妖洞分析来看,清浅的身世怕是同穹顶山有关。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