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担心。”师清浅将语气放缓,话也说的十分委婉,“不若现在就将东西给我,我替你毁了它。”密室里一阵残影,阿翎抱着手腕往后跳开了好大一段距离,心生警惕,目露怀疑的望着昏暗密室里的师清浅。她当她怎么忽地跟喇叭开了洞一样,话都利索了,说了这么多,原来是打上了她的法器的主意。好恶毒的心思!阿翎隐在暗影里,手上蓄起了内力,警惕地看着白玉床上的师清浅,她忽然对于刚才师清浅说的刑家、妖丹的事都存疑了。或许师清浅说的这许多,就是为了诓走她手上的小流离。今日飞鹤清台的事可能就只是一时巧合,她可不能被师清浅骗了,这人向来就没有多少实话。就像从前,她的坐骑,她明明看见了它跑进了师清浅的洞府,师清浅却说没见过她的坐骑。她求其他长老主持公道,旁人还笑她生了癔症,说她那丑狗送人都没人要,何况是当时是峰主的师清浅,又怎么会看得上。阿翎现下想来都气得慌,师清浅这种心黑的,就算自己不要,也可能是见不得她有。她那坐骑从此就没有回来,她从前总觉得是它贴上了师清浅就抛弃了她,现在她忽然脑中有个猜测闪过,刚才师清浅说要收走她的小流离进行销毁。她的坐骑.......会不会也被‘销毁’了......阿翎的目光过于犀利,尽管在黑夜里,师清浅也看清了她脸上的防备,还有眼里溢出的猜忌,还有恨意。师清浅的心蓦地空了一拍,一股上涌的血腥气在口腔里氲了开来。她用力将这腥涩的漩涌咽了下去,声音嘶哑得厉害:“你是永远都不会信我了么?”她只是担心那法器日后会伤了阿翎而已!阿翎心头冷笑,她凭什么要信师清浅。但如今的情况,敌强我弱,她担心师清浅要是硬抢小流离,她会护不住她,忍着心头的怒意,阿翎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些。“我也没有不信你,就是——”话还没说完,就见原本坐着的师清浅忽地站起了身,向着她走了过来。“就因着一次的错误,我就永远弥补不了是吗?!要怎么样,你才能再信我一回......”她的声音实在嘶哑,最后的一个音,像是直接从胸腔里发出来的,带着一种呜咽的尾音,好似阿翎曾经听到的那些受伤的猛兽去寻求同类舔舐伤口的低鸣。阿翎听出来她语气里的委屈,她心头发涩,她们之间的纠葛可不止一次。师清浅眼里她们如今才相识两年,可是阿翎知道,他们之间横跨了整整百年。她当然知道将上一世的事怪在这一世的师清浅头上对她来说并不公平,但上一世在师清浅身上吃的亏让她实在无法信任师清浅。看着越走越近的师清浅,阿翎心思飞转,一边往楼梯处退,一边调动了浑身上下所有的演技,试图安抚住看起来有些不正常的师清浅。“我信,我以后离刑家人远一点,我的法器我自己会看好,就不牢你费心了。”阿翎感到后脚有阻碍,回头一看,她已经贴上了出去的楼梯,立马冲着师清浅挥挥手:“我听到阳夏药师在喊我,先走了。”说完头也不回地三两步蹿出了昏暗的密室。阳夏药师优哉游哉地品着阿翎带来的美食,虽然说没有清浅之前做的好吃,但她刚刚耗费了许多精力,如今能好好坐着品一盏茶,吃一些点心,这心里的舒适比食物本身的味道重要。她心里还有些得意自己的有眼力劲,她今日可是特意给清浅创造了同阿翎独处的机会,到时候可得跟清浅要点回报,让人多做些茶点再去内门。正要尝一尝食盒里的蜜枣酥,忽地一阵动静从隐门处传来,下一瞬,阿翎慌里慌张地跑了出来。“这,这是怎么了,嗳?阿翎,你去哪儿?”阳夏药师望着阿翎仓惶往外逃的身影,心道糟了,清浅该不是做了什么些什么过分的事吧,这可不行,这两人的相处总是要遵循一些特有的进展的。比如先一起喝个茶,再一起吃个饭,再一起赏个景......她慌忙起身往密室去,这种如何同人相处的事她竟然忘了提前教一教师清浅。阿翎一直跑回了家,将四处通通布上结界后,才喘着粗气骂了句‘晦气东西’。原本还打算着晚些日子去内门,如今阿翎觉着还是越快越好,她将外门的一些事都在三日内处理完了,将家交给了好姨,又提前给了五年的工钱。尽管师清浅说了金丝柳去了魔域,阿翎还是在她住过的地方留下了只有两人看得懂的联络信息,又叮嘱了好姨,金丝柳要是上门就留她住下。三日后,阿翎收拾好了要带的东西,但其实也没有什么东西,一身轻松的和顾景阳一道去了奇鹤山。同行的还有顾景阳的娘亲顾江雪。奇鹤山虽名为山,但众所知周这只是个统称,鹤门以内皆在奇鹤山范围内,但奇鹤山有多大,怕是没人能准确说出。里头山峦叠嶂,溪河湖海自成一界。自传说中的那位先祖飞升后,这奇鹤山就成了修仙者最为向往的圣地,五年才得以开启一次。鹤门一开,一月不闭,这一月内也是修士进出的好时机,但一般也只能进到内门的第一道屏障——无痕山。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