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人童话(十二) 不仅是他，另一边的凯也在倚着神座神情难测地思索着什么。 雷鸣不清楚凯为什么突然当起了哑巴, 但他自己走神至此，却不是因为在思考如何避开宇宙意志弄死对面的狂欢之神，而是因为他发现了一件事那就是斯内克也曾是神。 事实上先前丝蓓尔所说的复活之言并非完全胡扯。只是打一开始，它就不是作用于试炼者, 而是作用于最高宇宙已死神魔的。 斯内克身为最高宇宙死亡已久的兽神, 大概已经离复活不远了。 他在斯内克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这哪里是斯内克和东尽的厮杀, 这分明是他和东尽那一千夜的再度复刻。 但有斯内克这个对东尽一眼沉沦的劣质赝品作映照，雷鸣大概已经猜到了每个午夜自己是如何凝视东尽的。 想到这里，雷鸣那标志性的玩味笑容悉数褪去，异常烦躁的情绪让他下意识幻化出了手中长戟。 活的逃不过, 死了也要被蛊惑。 他从东尽的发, 东尽的眼，看到东尽的唇，再到东尽脆弱的苍白脖颈。 他承认他午夜梦回不醒，心神不定至今，都只为东尽一人。 像他这样的人，像他们这样的人，哪还有什么爱情可言。 一回寝室，他就在自己左手边依序堆起了先前收到的金苹果，而他的右手边放着的则是一瓶被磨碎后只薄薄占了个瓶底的黑色鳞粉。 其实这件事昨夜他就该做，但当时他担心斯内克还有另一面能照人原型的镜子，也就没急着立即进化成蝶蛹。 去高塔外。 那是雷鸣的声音。 他们显然又共鸣了。 东尽捏着苹果的手骤然一顿，只一瞬就对雷鸣强制共鸣的用意有了猜测。他看了会儿身侧的那堆金苹果，最终还是将这些苹果打包带走，一路带到了某座荒废的高塔顶端。 但当东尽踏足高塔之顶时，高悬的弦月却悄然出现。 于沉寂的月光下，隐在高塔一角的东尽神色不明地抛着手上的金苹果。在决定咬下之前，他似是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提前说好，死了可不关我事。 诸天神魔和直播间的观众们听到这话会怎么想，都与他无关。 闻言，仗着此刻夜色未消，自己的一举一动无人知晓的雷鸣直接在解说席上堂而皇之地低笑道：废话太多了，东尽。 唯有与他同处第90层的凯似是察觉到了什么，眼神难辨地看了下副本里朦胧月色。 至于现在，这只小蝴蝶随意进食便是。 这样的优势也是为什么绝大多数试炼者都愿意接受神选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