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他刚离开狂欢神殿，甚至才顺着神殿外侧的石墙走了没两步，就因为一个自高处传来的、他熟悉过头的低哑嗓音不得不止住了脚步。 当他抬头朝来处看去时，只见那位黑夜与戏剧之神正坐在狂欢神殿的殿顶，就这么居高临下地注视了他不知道多久。 东尽看着对方堂而皇之的姿态，听着那似笑非笑的问话，瞬间明白今夜这场暴雨至少有一半是雷鸣的杰作。 所以这一刻，东尽根本没试图让人下来，而是自己同样跃上了殿顶。 那半黑半白的面具只在双眼处留下了弯月状的空隙，而面具下方露出的，则是这位神明与其截然相反的上挑嘴角。 那是暴风雨即将彻底降临的预兆。 作为雷鸣的合作对象，他的的确确没做出什么背约的举动。 这哪里是在高兴?这明摆着是气疯了啊! 雷鸣早已在神殿顶端单独隔开了一个空间。 如今外界只看见东尽回到旅店的幻象，就连离开神殿的凯都不曾发觉自己的神殿上方，正发生着一场隐秘的对话。 雷鸣似乎也没有强求一个答案的意思。 此刻半截面具很好地掩住了雷鸣的表情。 但不知道为什么如果非要找个理由，那就是因为他对雷鸣的了解, 雷鸣表现得越正常，东尽心底那种命悬一线的危机感就越盛。 说真的, 东尽捉摸不透雷鸣的发疯点在哪。 但忽悠诸天神魔一事他对雷鸣早已说清，这时候再起杀意是不是太晚? 他会赢从不是因为中签者是凯。 与其说他是沾凯的光，不如说他因为凯平添了不少波折。 至于宝石是否为神格碎片, 那又是另一回事。 他生来就是要赢的。 对此，他只是神情莫测地加大了唇角的弧度：你觉得他真是在神选? 最终，东尽放弃了弄清雷鸣的思维。 我与诸神之间注定是场无法持久的骗局，而你却是我最初就选定的共犯。 如果你还是感到犹疑，就让我所在的宇宙意志见证这段誓言。 当初雷鸣找上门来的那一夜，他侥幸逃过了立誓的事，没想到这之后竟然还得被雷鸣的杀意时不时洗礼。与其这样，他还不如在一开始就于宇宙意志的见证中立下誓约。 况且他的马甲估计没多久就要掉光了，趁这机会让雷鸣赶紧捞一捞他。否则纵使雷鸣今夜不杀他，之后他也得被诸天神魔明里暗里地围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