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扬起的烟尘和将烟尘转瞬压下的潮湿水汽, 东尽强忍着后背的剧痛，半眯着眼和那双近在咫尺的、野兽般的金眸对上了视线。 这个疯子。 先前那一千个午夜里，雷鸣都能顶着裁判身份两败俱伤地追杀他，更何况现在? 他得说点什么。 就在东尽迅速编排出各色溢美之词、陈列好各种利益交换准备开口时，这位黑夜与戏剧之神却缓缓抬起了另一只手，然后用粗糙的指腹漫不经心地摩挲着他的眼尾道： 我受够了你的巧舌如簧。如果你现在开口说些有的没的 不想被挖眼的他识相地选择了沉默。 于这既微妙又裹挟着致命危险的沉寂下，神明冰冷的金眸顺着指尖，极慢地从东尽的眼角划到他被玻璃割伤的右侧脸颊。 注意到那宛若血泪一般的绮丽痕迹后，雷鸣的目光微微顿了顿，尔后他的手指继续下移，最终停留在了东尽刚戴上的右耳耳坠处。 他只觉得被对方注视过的每一寸肌肤，都如蛇舔舐，如火灼烧。 白昼神格，凯那家伙还真大方啊。半响后，雷鸣邪异的指甲轻轻点在了东尽系着的那颗晶体上，而他嗤笑着说出的话直接证明了东尽先前的猜测没错。 至于雷鸣口中的凯，大概就是那位狂欢之神吧。 你怎么不说话? 东尽看着雷鸣面具边缘下、和自己位置一致却深可见骨的伤痕，再看看他因扼住自己咽喉而被反噬得鲜血淋漓的右手，实在懒得吐槽这位喜怒无常的疯子了。 您?雷鸣饶有兴致地重复着这个敬词，随后似笑非笑道：你还记得你之前骂过我多少次吗，东尽?就你那坏脾气，现在才装尊敬是不是有点太晚了。 他试探性地伸手摘下了耳坠。 雷鸣闻言意味不明地看了他扔开的腰带一眼。 可惜，他不是凯，这套对他没用。 接连两次试探后，东尽终于确定了雷鸣今夜对他并不是非杀不可。 而先前他试图逃跑的做派碰巧刺激到了雷鸣的捕猎之心，这才打破了两者之间的平衡，导致这位的杀欲一时间有些按捺不住了。 我假设你应该没打算掐死我?那你扣着我喉咙的手能松一些吗?再这样下去，要是伤得太狠了，我很可能会讹上你的。 一时间摸不透他用意的东尽随口回道：比如说，一些你用不到的能量? 但那之后，他却慢条斯理地用神力恢复着他的伤势道：东尽，既然你提到了能量 我当然想过。 而抬手治着他脸伤的雷鸣此刻还在继续道： 被称为魔的不讲什么权利道德，只要有机会，他们就会无所顾忌地掠夺下位宇宙。至于被称为神的，则会在公平交易的前提下，以资源为代价和下位宇宙玩一场通关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