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几天，路医生又开启了挖药日常，而恢复痛经的乔羽昕，也在一点一点实施自己的计划，她会在路星凝不在的时候出门，去公司，去精神病医院，去折磨那个女人。可是每一次，都精神抖擞地出去，满身疲惫地回来，当恶魔，并没有让她觉得快乐，她跪在乔旭的遗像前，跪在那幅被撕毁的月下丹桂图前，向自己的父母忏悔。有时候撑不住晕过去，醒来了又爬起来跪着，周遭全是黑暗，她摸索着从祠堂出来，回到自己的房间，喊声：“姐姐”。路星凝还没有回来，她现在待在山里的时间越来越长，好像是在刻意回避，回避她这只心理阴暗的鬼……乔羽昕摇晃着走到自己屋里，侧卧在沙发上，身体晕，头也晕，她抱着怀里的抱枕，闭眼缓解着。“羽昕，我的孩子，爸爸为你牺牲那么多，你为什么到死都不愿意看看他？”耳边响起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她知道，这个声音是谁的，也看到了声音的主人，女人一袭仙衣，背着手看她，眼神严厉。一会儿，父亲的灵魂飘过来，牵住女人的手：“溪月，我们走，没有良心的孩子，我们不认！”最后，女人被父亲牵着离开，仙衣和灵魂从她视线中消失，一点留念都没有。——没有良心的孩子，我们不认！——没有良心的孩子，我们不认！——没有良心的孩子，我们不认！……父亲的话在乔羽昕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心口压着千斤石，她喘不过气，张着嘴呼吸，恍恍惚惚听见楼下有脚步声传来。“阿姨，羽昕怎么样？她今天乖吗？有没有好好吃饭？”是星凝回来了，她在跟章向荷说话，然后她听见老人连连回应：“乖的乖的，她这几天都很乖，早上你出去之后，就一直跟我说，姐姐什么时候回来，姐姐什么时候回来……”路星凝笑：“小傻瓜！”随后将自己后背的竹笼卸下来，交给章向荷：“阿姨，这是我新摘的茴香，包饺子很好吃，交给你啦，我去看看羽昕！”上楼的脚步声越发清晰，没几秒，房间门就被敲响了。“宝宝，姐姐回来啦！”乔羽昕听到声音，一骨碌翻起来，想要下去开门，眼前的眩晕感让她差一点栽到地上，她蹲下去，缓了好几秒，视觉里还是一片黑暗，路星凝已经自己开门进来了。见她蹲着，着急地跑过来：“羽昕，怎么了？是不是肚子又疼了？”乔羽昕抬头，路星凝的面孔隐隐约约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她伸手，摸她脸颊，想要看得清楚些，却怎么都看不真切，像是眼睛里蒙了一层灰。“姐姐别担心，羽昕没事，羽昕就是……就是想姐姐了……”灰尘被泪水冲击，迷得她睁不开眼睛。路星凝低头，用软舌拨开那层雾：“姐姐这不采完小茴香，就赶紧下山了么，阿姨去剁馅儿了，等下我们包饺子吃好不好？”乔羽昕恢复了视觉，扯着干涩的唇角对她笑：“好，等下一起包饺子吃！”说完，又用手触摸自己空荡荡的胃，委屈巴巴地跟路星凝诉苦：“羽昕等姐姐，一天没有吃东西，肚子都饿瘪了，姐姐明天能不能不要去山里了？”路星凝弯着眼睛笑，柔声道歉：“对不起哦宝宝，那姐姐明天就给自己放一天假，在家陪宝宝，我们一起散步，看朝霞，看落日好不好？”乔羽昕连连点头，苍白的小脸上浮现出久违的笑容。路星凝又一次低头，亲她唇角，一抹残阳透过玻璃窗，将屋子染得半红，光洒在二人身上，把她们的影子拉成画，乔羽昕两只手攀着路星凝的脖子，两人在画卷中缠绵，发出细碎声响……“姐姐，”乔羽昕沙哑的喉咙，一遍遍念着这个称呼，眼角两侧的泪又一次迷糊了视线，她问路星凝：“姐姐为什么这么好？”路星凝一边亲一边回答：“因为姐姐是上帝派来的天使，是来带羽昕离开苦难的。”乔羽昕哭着问：“那如果姐姐带不走羽昕，姐姐会独自离开吗？”路星凝回答：“不会！”落在她肌肤之上的吻加重，乔羽昕呼吸变得急促，心也是。星凝说，不会离开，她不会离开自己，无论她做了多少错事，她都不会离开，这个世界上，她伤害了很多人，包括爸爸妈妈，他们都离开了，只有星凝，只有她，愿意守护她这么一个没有心的废人。不知不觉间，乔羽昕眼睛里的泪水如泉水一般溢出，流淌，打湿了鬓角的发。路星凝拖着她的脑袋深吻，嘴里念着“宝宝”，说着很暖心的话，乔羽昕那颗凉透了的心，一瞬间被捂得滚烫。她说：“我的宝宝要好好的，不要哭，也不要害怕，之后无论发生什么，姐姐会一直陪在你身边，守护你，支持你！”最后一缕残阳收起，房间被逐渐降临的夜色吃进肚子里，灰暗之下，两个人从地板辗转到沙发，从沙发到浴室，做着畅汗淋漓的事，藏在黑暗里的除了心事，还有那说不清，道不明的羞涩。直到章向荷上来敲门：“羽昕，星凝，饺子馅儿做好了，要一起包吗？”两人从短暂的欢愉状态抽离，路星凝隔着玻璃门大喊：“来了阿姨，稍等下！” ', ' ')